太醫院院判姓王名佑康,正是那蘇家大爺蘇靖的妾室,王氏的長兄,有這一層關係的存在,無論是禹山王,或是“慕雲朝”,甚至連禹山王府的總管都可以領悟到,這其中所存在的貓膩。
“王院判,朝兒的身體可還穩定。”
“這……下官惶恐,小世子脈象細如線,下摁則漸增,抬起則漸減,這是沉於深層,乃是髒腑已……已。”
“無妨,咳咳……院判大人……咳咳直言無妨。”
“慕雲朝”輕咳數聲,胸膛起伏也變得劇烈,一旁的禹山王滿目流露的皆是不舍,這不是偽裝,因為眼前雖然不是真正的慕雲朝,但所承受的肉體痛苦卻絲毫不差,這種付出令他不得不感動。
“此等脈象,小人實在不敢斷言。”
“我,還能活多久。”
“慕雲朝”所問的,正是禹山王所憂心的,也是心痛的無力改變,因為不久之前醫聖便已下了診斷,若是找不到沉香媚骨,自己的孫兒也許活不過弱冠之年。
“若是有醫聖,小世子或還能活上……”
抹了抹額間的薄汗,王院判終究還是伸出兩個指頭,“慕雲朝”所展現出來的脈象,就以他的醫術來看,隻怕過不了半年,這病入膏肓隨時就會一命歸西的模樣,令他不覺膽戰心驚與惶惶不安。
“慕雲朝”又豈會看不出,這王佑康在怕什麼,輕撫劇痛的胸口,努力的調整呼吸,他身上有醫聖所下的藥與蠱,可由他自行把握,將脈象控製成何種形態,要瞞過一般的醫者著實不難。
“院判大人,無須……咳……咳咳……擔憂,皇上召見,我不會缺席。”
“多謝小世子體諒,下官……下官這就開一副……”
王佑康感覺自己根本無法下台,在他看來這“慕雲朝”已到了藥石無靈的地步,他根本開不出什麼能有效果的藥方,除非是出自醫聖親自提煉的藥丹。
“院判大人不用費心,我這幅身體便聽天由命吧。”
“小……小世子,好生休養,下官還有要務,就先告辭了。”
“院判大人好走。”
王佑康顫顫巍巍的向禹山王拜別之後,直到走出了禹山王府,上了自己的轎子,方才舒了一口氣,而今日診脈的結果令他不由的歡喜,這不僅是錦琉國君想要的,更是那個人想要的結果。
“這,小世子……不知何時可以啟程進宮,皇上還有要事要與小世子商討。”
內侍總管此時也如坐針氈,他不是沒聽見王院判所下的死亡通牒,他不敢催促,卻不得不催促,他也很明白侍奉了多年的錦琉國君是什麼心思。
但他卻怕,怕這個禹山王府唯一的繼承人,若是真的死了,又死在自己帶他入宮的途中,那眼前的老王爺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而作為從曾經錦琉國君還是皇子之時便隨侍在側的人,他所知道的秘密會令他成為皇帝的棄子。
“放肆的奴才,沒看見朝兒……朝兒的身體甚為不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