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衡蕪咬緊了下唇,瑩瑩的淚眼中滿是倔強,他好像更責怪自己,為什麼不能反抗一次,哪怕他生氣了,他也不願在易清絕最需要人的時候,自己卻不在。
“傻孩子,他不舍得你看見,他很疼你。”
皇甫鋒寒輕輕揉了揉衡蕪的頭,他還記得十數年前,兩歲大的衡蕪被送到易清絕的身邊,名為侍童,實際上他們同樣如同父子,兄弟,師徒一樣的生活了十五年,而這十五年裏,隨著易清絕的力量逐漸增強,封印的力量逐漸變弱。
他們之間的關係,也開始變化,從一開是的教導撫養,到之後的陪伴照顧,他們之間也許已經再難分割,力量的突破對於易清絕的雙眼傷害越加強大,他們都清楚,也許某一天易清絕就是完全失去視覺,但內心卻一直渴望這一天不會那麼早來。
日升月落,這一屆的雲州封靈會意外的冷清,七日之期完結,無論是世家還是皇家都是紛紛的告辭,然而蘇映玥依舊沒醒,她似乎沉浸在夢中一樣,這種情形令君奉辭不由的擔憂,他怕她不醒,更怕她一醒來就不記得自己了。
月色之下,一燈如豆,室內是昏黃的燈光,將人的身影拉的長長的,在君奉辭的心裏,這種接近的距離,貼身的陪伴,是他一直都向往的,但他卻並不希望蘇映玥會如此沉睡下去,他的不安與彷徨,連自己都說不清是什麼原因。
然而身在意識深海的蘇映玥,卻經曆著愛別離求不得的痛苦,也是直到現在蘇映玥才明白了,自己與慕雲朝、易清絕之間的瓜葛,原來忘記了並不是不痛了,離開了也不是不愛了,人生有太多要承擔的,拿得起你是不是放的下。
“如果,記不得了,你是不是會在愛上他。”
易清絕的嗓音回蕩在蘇映玥的意識最深處,一如既往的醇厚有韻味,隻是蘇映玥卻感覺他來的很虛無,一種讓人心慌的感覺,他似乎沒過去在她夢境中顯現的那麼清晰,是因為修為損耗嗎?
“子玠,你怎麼樣了,預言會損傷你的身體嗎?”
“我答應給你解惑的,不會食言。”易清絕並沒回答,但蘇映玥卻在他那略有透明的臉上,看出了不舍,他的雙眼之上已經見不到那特殊的咒封,蘇映玥似乎可以領會到發生了什麼事。
“子玠,你等我回來找你。”蘇映玥著急了,她說不出這種恐慌是為什麼,就好像眼前的人會隨時消失,她很怕他因為自己而死,更怕再也見不到這個人,無法透徹自己心中這種特殊的感覺。
“好,我等你。”
回答的是毫不猶豫,但蘇映玥卻在易清絕的臉上看到的是難以察覺的苦澀,甚至還有一些遺憾,他沒睜開眼,甚至沒看自己一眼,蘇映玥很心慌她感覺這一次識海的相遇,似乎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
“子玠,我會有機會償還你的好,對嗎。”
蘇映玥不知道怎樣說,她隻是希望給易清絕一個希望,一個不丟下一切的希望,她不能確定易清絕發生了什麼,但卻由心內生出的恐懼與寒意,他似乎是來告別的。
“萍水相逢,舉手之勞,你不需要這樣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