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敢回去。”遲疑的片刻,許靈低下頭,弱弱的道了句。
這幾天女神不在,雖然因為女神的原因,別墅的同學都沒有說些什麼。可是,她們都是成群結隊的,沒有人願意和她說話,偶爾在路上遇見了,她們也是冷哼一聲,將目光看向一側,裝作毫不認識她。
不過,她們理不理她也無所謂。隻是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參加派對的原因,有些她不認識的人,經常會搞點小動作。有時候走在校園內,突然就被一個小石頭打在頭上,或者去個洗手間被灑了一身水……
諸如此類的,每天都在發生,隻是她完全不知道是誰。而且,又對她沒有什麼大傷害。所以,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著,隻要等到女神回來,她就不用忍了。
可沒有想到,昨天倒黴的碰見了韓八婆。
如今,學校發生那麼嚴重的事情,她和他一起離開,學校肯定會懷疑。
“要不,我們今天回去陪女神吧。”許靈看著他,扯出一抹笑容。
黑色的帽子下,他不語,從口袋拿出一根棒棒糖咀嚼著。
半響,糖被吞入腹中,糖杆被他吹了幾米遠,絲毫不差的落在了垃圾桶內。
許靈怔怔的看著,就差點拍手叫好了。
“需要送你進去嗎?”他問,卻走至她麵前,一手扯住她的衣領。
“不,不,不……”許靈瞪目結舌的掙紮著,雙手扯著他的手,身體向後傾。他這種樣子進去,肯定又會引起在美食城那種動亂。
收回手,八寶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抗拒,不想回學校。
重重的深呼吸幾次,許靈報著送死的勇氣道。“我,我自己進去就行了。”關於他的事,那怕是殺了她,她也絕對不會提的。
“記住,你以後就是溫婉。”
“什麼?”
許靈怔怔的看著他,他剛才說什麼?
“安心回去吧。”
八寶沒有解釋,隻是輕吐了幾個字。衣帽遮擋下的眸,帶著一絲灰暗。
“什麼?”
聽著他無頭無尾的話,許靈越發不明白他說什麼了。
隻是,少年已經轉過身,清冷的背對著她,在路燈下,緩緩卻又如泡沫一般離開。
許靈眨了下眼睛,再定眼一看時,那還有少年的身影。
心恐慌,呼吸微窒息。許靈喘著粗氣,雙手忍不住握成拳。
久久,她佇立在馬路邊,直到路上的人越來越少。她才知道,少年離開了,並不會回來了。
許靈伸手將帽子拉起,雙手放入口袋。抹著口袋裏的東西,她伸手拿出。
糖?她盯著各種口味的棒棒糖,雙眸泛起一層霧水。卻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把糖裝進了她的口袋。
抽咽的幾下,許靈將糖如寶貝似的裝回口袋,袖子在眼睛上擦了擦後,昂首挺胸,緩緩的向學校而去。
公園的樹蔭下,黑暗的身影從暗處緩緩走出。平靜的目光靜靜的看著,直到她進入學校。低頭,蒼白的手上,鏈子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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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從洗手間走出來,看著盤腿,坐在病床上的人。“玩的開心嗎?”她道,走至床前,看著他麵前擺放的東西。伸手打開包裝袋。“你去買衣服了?”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
一個整天隻知道吃睡,生活在黑暗中。一件衣服可以穿半個月,手機能堅持好幾年不換的人,竟然會去買衣服。
八寶拉下帽子,腰上前一傾,伸手環包住她的腰,將頭搭在她受傷的肩膀上。“壞。”他抱怨道,明明是她讓他出去玩的。
溫婉吃痛,知道他情緒不好,隻好靜靜的站在床邊,任由他抱著。有些人,有些事,負不了責任,不如留下一絲回憶,好好珍藏。
“你做的是對的。”溫婉誇讚。
讓一個看見喜歡的東西必須要得到,那怕毀滅也不在乎的人去放手,比登天還要難。可是,他在改變,知道什麼叫放棄了。
“這個。”看著右手心裏的項鏈,他舉起在她眼前晃了晃。
溫婉怔怔的看著,收手拿起他手中的項鏈,一根普通不能再普通的銀鏈子。應該是許靈身上,他唯一可以拿走的。“要我幫你戴上嗎?”
八寶搖了搖頭,繼續抱著她尋求安慰。
片刻,他的手從她腰上滑落,溫婉微微一笑,雙手輕輕的扶著他的肩膀,將他慢慢的放躺在病床上。
看著手中的鏈子,她彎身,將它佩戴在他脖子間。
再看他蒼白的唇,她眸微微一凝。以他的體質,能堅持這麼久在外麵,應該很痛苦吧。
聽見門外傳來響聲,溫婉不著痕跡的將他的帽子佩戴上,拉起被子將他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