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玄再也不想糾纏下去,喝令道:“將她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容筱熙不再任何掙紮解釋,認命般的閉上雙眼。
突然,從屋中衝出一名白衣女子,“殺了她,荊玄!為了我們的孩子報仇!”
荊玄將她摟在懷中,剛才還冰冷的人瞬間換了副神情,柔聲安慰:“放心,我定不會輕饒了她。你身子要緊,快些躺回床上休息吧。”
宏國公主依偎在他懷中,哭得梨花帶雨,“我與夫君的新婚之夜,你闖入門恣意撒潑,意外沒了孩子,便知道你不記恨我。可是孩子是無辜的,你怎麼能這樣狠毒!那可是夫君的第一個孩子啊……”
第一個孩子……容筱熙的嘴唇微微顫動,到底控製不住情緒,對著荊玄大聲喊道:“你也不記得我們曾有過一個孩子,對嗎?為什麼我的孩子被人害死了無人問津,而她的孩子卻被嗬護得如珠如寶!為什麼啊……”
荊玄無情的打斷她,“隻有月吟才配生下我的孩子。”
“……”容筱熙緩緩搖頭,她根本就不該希望什麼。
他隻愛宏國公主,為了她可以將從前所有的感情棄之如敝履,決絕又殘忍。
她徹徹底底地敗了,不留餘地,沒有任何退路。
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人願想起她,沒有人肯記得她。娘家因為黨爭被當今皇帝滿門抄斬,而她愛入肺腑的男人終於和他深愛的宏國公主恩愛不移,任何人都無法滲透。
仆婦上前,她就像個沒有生命的破敗人偶,任由她們將自己押住。
見荊玄遲遲沒有動手,而人就要被押下去了,宏國公主又哭起來,“你不想為孩子報仇嗎?這樣惡毒的賤-人,留在世上作甚?”說著,她抽出荊玄的佩劍,“你既然不肯,由我這個母親來報仇好了!”
“慢著。”荊玄低喝一聲,從她手中奪過長劍,緩步走下台階,冷冽的劍鋒直指地上的女人。
宏國公主看著這一幕,唇角勾起一抹譏笑——看吧,曾經相愛的人如今卻是刀劍相向。
她白月吟想要的東西,從來不會失手。
再深厚的感情,在她親手種的情蠱麵前,也會化為虛無。
除非她身死那一日,否則永無解開之時,所以荊玄此生此世隻會愛她一個人,至死不渝。
容筱熙看著一步步接近的荊玄,忽地揚起唇角。
荊玄看著那淒涼的笑意,心中那古怪的感覺去而複返——不該是這樣,他和容筱熙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就在他失神之時,手中突然空了,回神望去時,隻見容筱熙搖搖晃晃的站著,手執長劍橫在頸側。
“荊玄,我恨你!”聲音劃破雲霄,淒厲刺耳。
說罷,容筱熙毫不猶豫的狠狠割開肌膚,血液從脖頸噴濺而出,模糊了雙眼,她卻一點都不覺得疼,反而有種解脫的輕鬆感,
她的笑意更深,看著近前握住她執劍的手的人。
掌心依然溫暖,可她已不再需要。
他的眼中,有難以置信,有痛苦莫名,是在失望沒能親手報仇吧?
她就是要這樣,在人生最後一刻也不讓他得意。
三生石旁,奈何橋上,她一定會先向孟婆打聽好自己一生的歸宿,如果有下輩子,她容筱熙絕對不要遇上荊玄,絕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