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的及回答。
我一抬頭，就撞進了立在門口的韓肅的黑色瞳眸裏。
“我馬上要去美國了，什麼時候方便見個麵嗎？”歐辰淩淡淡開口，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要是怕二哥誤會的話，可以叫上你朋友一起。”
我就這樣一邊與韓肅對視，一邊耳邊的電話。
“你……在聽嗎？”他猶疑著開口，“……秦心岩？”
我唇動了下，就見韓肅提步朝外走。
“我在聽，晚上見！”迅速說完，我丟掉手機，張開雙臂擋在了韓肅麵前，“別這樣！”
“我有事。”韓肅壓低嗓音，帶著急促。
“你騙人！你哪有事！”我緊緊抓著他的袖子，深深乞求，“韓肅，你別再因為歐辰淩生氣，好不好？”
他反手掙脫我的鉗製，拍拍我的肩膀，“我沒生氣。”
我咬著唇，看他臉都黑了，哪是沒生氣的樣子啊！
“其實就是去見個麵吃個飯，我什麼想法都沒有，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朋友而已。”我隨著他動，左擋右擋。
“心岩。”韓肅叫著我的名字，滿是寒氣，“你——”
“我不去了，我不去了！”我急的頭皮嗡嗡的，“我陪著你好不好，以後我哪裏也不去，誰也不見，行不行！”
我也沒有臉再見時城了。
不管怎麼說，都是因為我太笨，爽約了。
還害的他差點死掉……
韓肅輕輕拂掉我臉上的淚水，陰鷙開口，“不許哭！”
知道他非常討厭看到我哭，我胡亂抹了兩把臉，“對不起……你別生我氣，我不哭，也不去。”
他輕啄我的臉頰，幽幽歎了口氣，“怕我吃醋？”
我沒敢說話，隻是眼巴巴看著他。
“韓總！”張瑋鴻急急的聲音響起，“您現在有事？胡總在門口等您好一會兒了。”
“馬上來。”韓肅捏了捏我的臉，“去裏麵吃飯，我馬上回來。”
“……”我懵愣的立在原地，我是不是判斷錯誤了？
韓肅真的有事？
天！
擺好飯菜，我撿著米粒嚼著，很快韓肅就回來了。
“你的事弄完了？”
“坐下。”韓肅穩步走過來，冷睨著我，“吃東西。”
然後沉默的給我夾菜，逼著我吃了滿滿一盒飯菜。
“再吃點，晚上見歐辰淩就可以快點。”他俊臉肅穆，但眼底是溫和的。
我驚訝的揚起眉毛，又低低來了一句，“我不去了。”
“可以去。”韓肅薄冰的瞳劃過一絲暗沉，“他的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得好。”
我心尖一痛，強忍著眼裏的淚。
“臨死前有遺憾就是嗜血的煉獄。”
猛然抬頭，我怎麼都覺得韓肅這話是他親身經曆一般，可是我隻能看著他，不敢問，卻又心疼。
提起所有的勇氣，我坐到他腿上，抱住了他。
韓肅渾身的肌肉繃得前所未有的緊，像要噴薄出來，最終被生生忍住。
“韓肅……”我抬手輕摸他的頭，“你會健健康康活下去的。”
他大掌箍住我的背，弄得我肉疼。
可我沒有吭聲，他這樣反而讓我踏實。
——
下班後，韓肅以加班為借口，讓我單獨赴約了。
我沒有急著去見歐辰淩，去了一家禮品店……
到達地點的時候，他已經坐在那裏了。
“不好意思，遲到了。”我輕聲道歉，以掩飾內心的震驚，他竟然剪短了頭發！
是因為病情嗎？
“沒關係。”此刻的歐辰淩與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像摘掉刺的刺蝟，不紮人，卻也沒了活力，“你能來就好。”
“什麼時候出發？”我微垂著頭，雙手交疊著掐著，克製著心頭的情緒。
“今晚十點。”
“這麼快？！”我驚大了雙眼，再掩飾不住擔憂和恐慌，“那、那、那你好好檢查，一定可以治好的。”
歐辰淩溫潤的看著我，嘴角勾著一抹淡然的笑，“好。等我回來你和二哥的孩子或許就生出來了。”
“……”我再不敢看他一眼，可是垮著的雙肩大力抖動著，他是時城啊，我卻什麼也做不了。
沉默的哀傷在我們之間蔓延著，流動著。
“別哭，上次都沒死，這次也會活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唯有重複這句話，“是我，都是我不好，是我輕言放棄，是我害了你……嗚嗚……”
這一哭，我再難自抑。
歐辰淩輕輕起身，走到我身邊，用紙巾擦著我的眼淚，“人生很多意外，不是你的錯。”
“時城，你罵我，好不好？”我揚起滿是淚水的臉，抓住他的手往我身上打，“時城，你幹嘛不恨我，要是你這樣對我，我一定會恨死你，用盡各種辦法折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