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這兒敲門!幹什麼呢!”
蘇音聽見這中年男子這樣一說,竟明顯的愣了一下,她實在是想不到。就是敲門來訪,為什麼這個開門的男子身上有這麼多的戾氣,說話的時候帶著這麼多的不耐煩。
蘇音剛想說話,程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程野先一本正經的開了口:“這位先生你好。請問劉老太是住在這裏嗎,我們是花都的工作人員,因為花都的墜樓事件對劉老太造成了比較大的心理陰影,所以我們今天特別帶著員工前來慰問,希望能給劉老太一些心理上的安慰和疏導。我們都希望老人能夠身體康健”
“什麼心理上的疏導和安慰,我媽在花都幹保潔都快二十年了,也沒見領導來慰問一下。昨天發生了命案之後我媽回來基本上都臥床不起了,你們怎麼慰問得了呀。”男子顯得越發不耐煩。
“真是晦氣,領導說話就是假大空,我媽這樣一病我怎麼辦呀,我又沒有收入就指著我媽每個月掙的錢支撐家用呢。”
蘇音一聽感覺氣不打一處來,正想要好好的和這個無恥的啃老族好好理論一番,結果被程野製止。
隻見程野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紅包。那紅包鼓鼓的,看著裏麵得塞了幾千塊錢的樣子。
他把紅包兒一把放到這中年男子的手裏,然後陪笑著說“你也別生氣,劉老太是我們花都的明星員工。這場墜樓事件之後,我們都很擔心老人的身體。
所以說我們今天帶來了我們一點心意,希望你能夠笑納。”
那男子趕緊把紅包塞到自己的口袋裏。那神情看著就像是在多過一秒,紅包就要被別人搶走了一樣迫切。
接著男子就喜笑顏開的拉著程野的手,說,“多謝領導關心,我媽呀身體還可以,真是勞煩您記掛了。”
都說是小孩兒的臉,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可是。蘇音瞧這男子的神情簡直比六月的天變化還要自然。
什麼叫見錢眼開,蘇音這才是見識了。
“你們趕緊進來呀。”男子說完回屋。
蘇音在先,程野緊隨在後,蘇音趁著男子不注意,跟程野偷偷的比劃了個大拇指,程野一臉傲嬌,那神情仿佛再說,還是聽老公的管用吧。
在這個家具擺設簡單的家裏,男子奉上茶水,瞅了一眼緊閉的一間內室,歎息一聲,小聲說:“實話對你們說,我媽因為這個事嚇得不輕,這幾天都沒出門,還嚷嚷說有人會來殺她,她平時就疑神疑鬼,相信辟邪啥的,這下更嚴重了,現在還不肯見外人。”
程野:“這位大哥,我們理解的,老人畢竟年級大了,老人回來後,肯定也說起來過自己的經曆,這位大哥您肯定也知道很多,我們先和您聊一下吧”
這中年男人聽程野這麼客氣,竟然還有點不好意思“你們問吧,我一定都告訴你們”
蘇音說:“這麼說,老人家確實是目擊者了?”
男子說:“我媽說,當時她從那一片兒經過,忽然聽到頭上有叫喊的動靜,抬頭,一個人就掉了下來,她平時精神狀態就不好,立馬聯想到殺人,一路叫著就跑回了家。”
男子有些苦惱地闡述。“那麼,”蘇音說,“您的母親當時具體目擊到樓頂發生了什麼沒有?”
男子說:“我媽的聽力、眼神都還好用,但你也知道,那個大廈有八層高,我媽隻是說看到人掉下來後樓頂有一個人探頭往下看過,至於是真的,還是她的幻覺,我就不敢打保票了……我所知道的,就是這些了。”
蘇音起身,說:“感謝您提供的協助……請問,我們接下來可以和老人家單獨聊一下嗎?”男子點頭,努了努嘴,說:“就在那間屋,睡著呢。”
蘇音:“我們不著急,等老人家醒了再說。”
男子猶豫了下,說:“好吧,你們自便吧”
門縫中,那間屋裏,果然有一位老太太在床上熟睡,呼吸悠長。
蘇音和程野在門外耐心的等了一會,蘇音剛想端起水杯喝口茶,就聽見裏屋的老人囈語大喊“殺人啊殺人啊!”
程野和蘇音趕忙跑進屋子裏,蘇音拉住老太的手,輕聲安慰她“別怕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別怕別怕啊”
老人似乎還是沒從睡夢中醒過來,掙紮了好一會才慢慢的睜開眼睛。
等老人看清程野和蘇音的時候,渾濁的眼睛裏竟然還帶著一些驚恐。
程野:“老人家你別害怕,我是花都的客服部經理。你在我們花都工作了那麼長時間實在是辛苦了,這場花都墜樓事件,讓你受到了很大的驚嚇,我們人事部。托我過來給您送一下慰問,希望您老人家身體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