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連有有些猶豫了,是的,他負不起那責任。他不能讓眼睜睜看著董氏子孫被蛇殺死。大家不能退卻的,因為人有保護自己家園的責任,如果退了,是一種恥辱;如果不退,打不贏該怎麼辦?如果退了,還能不能回來呢?如果不能回來,那又能往哪裏去呢?誰也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能告訴他們未來的路會怎樣。他們不知道蛇的目的是不是要把人從這一塊土地上給趕走。他們的祖先被逼逃進深山的事還沒有被完全遺忘,而今他們還要被蛇逼走,難道是家族的宿命?一時間,董連有是心亂如麻。
而此時,蛇越聚越多,蛇挨蛇,蛇擠蛇,漸漸地有些不堪擁擠的蛇又往前移動了,人群開始騷動起來,有人揮刀舞劍大喊:“族長,下令動手吧!蛇群開始進攻了!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給它們點利害嚐嚐,它們害怕,就不敢再往前來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董連有聞言大吼一聲:“大家先不要動手,我有話要說!”然後問董三爺:“三叔,如果真的是有人得罪了蛇王,我們該怎麼辦?”
董三爺道:“把他綁了,向蛇王請罪,以救全村人的性命。”
董連有道:“我們是人,能向畜生請罪嗎?”
董三爺歎口氣說:“事已致此,還有什麼辦法呢?我們終究還是要在這裏生活下去,我們又不可能把它們消來,還是要和生活在這大山之中,雖然它們是畜類。”
董連有道:“三叔,也許沒有人得罪什麼蛇王呢?”
董三爺道:“那你就先去問一問吧。”
於是他就大聲喊道:“有誰這些天殺過蛇沒有?我說的是那種大蛇,小的可不算啊!”
遠處的人高喊:“族長說的什麼呀?我們這裏聽不到!”
董連成聞言,隻得連走邊問,這下沒人說聽不清了。但是,人們都大搖其頭,說“不認識什麼蛇王,但也沒見過大蛇”,“打過小蛇,但沒打過大蛇”,直到來到董連成身邊。董連有道:“兄弟,你沒有打過大蛇吧?”
董連成搖頭說:“沒有,這些天我是在山間連一條大蛇都沒見過。怎麼了兄長?”
董連有道:“兄弟,剛才三叔說,今天這種情況很可能是有人得罪了蛇王。”
一聞此言,董連成心中就是一動,因為祝小賢告訴了他,他們昨天在山裏打了一條蟒,難道那就是所謂蛇王?因此就說:“哦,祝小賢說昨天他們在山中采藥時,見到了一條巨蟒,砍傷了它。”
董連有聞言大驚道:“真的?那可怎麼辦呢?”
董連成道:“那還能怎麼辦?隻能是蛇自己退去,咱們是無路可退的。它們又沒有退去的意思,看來,今天我們要開殺戒了!“
董連有道:“我也想著大幹一場,我們是人,難道還打不過這些畜牲?不過剛才三叔說,他希望咱們能把傷了蛇王的人給綁了,然後獻給蛇王謝罪,爭取以最小的犧牲換取全村人的性命。”
董連成聞言就是一皺眉,問道:“為什麼?斷不可行!他是不是糊塗!?”
董連有說:“不過他說的似乎也有道理呀。你想想,咱們跟蛇打起來恐怕沒有好結果。因為它們也隻是針對傷了蛇王的人,如果我們也跟蛇幹上了,恐怕它們就會對全村的人發動進攻。老早就聽說這種東西不好惹,報複心極強。我擔心真的打起來,也許我們會取得一時的勝利,但是我們終究是在明處,它們在暗處,我們輸不起的。如果我貿然決定格殺勿論,以後讓全族人承受沒完沒了的報複,我怕我承擔不起那樣的責任。”
董連成道:“大哥,我也很理解你的心情,隻是如果我們不戰的話,我們又能往哪裏退呢?要綁祝家的人,先不說祝家答不答應,我這裏就不答應!他們可是為了子聞才去山中采藥的,遇到那所謂的蛇王。也不是他們主動去招惹它!真是畜牲不講道理!我的意見是血戰到底!”
董連有道:“好!有兄弟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這就跟大家通個氣去!”
其實周圍的人也早聽到了,紛紛說:“還有什麼好說的!不用再說了,大家的意思都是大幹一場!你一句話,咱們就開始動手了!”
雖說董連有覺得可以大幹一場,但是畢竟事關重大,關係著大家的前途和命運,還是得和村人們說清楚,免得出了意外時自己。因此又邊走邊向大家喊話,把其中的利害關係說明白。但這一會兒,人們都是鬥誌昂仰,力主開始進攻。他們當然也不讚成把祝家的孩子給綁了,謝什麼罪?況且這麼多年來,董祝兩族那可是親戚再親戚,幾乎就是一家人。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孩子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