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既驚恐又無比的憤怒!腦子裏突然就想出來一招空練了半年多的絕殺技或者說是一招製敵術,然後我就渾身一個運氣,瞬間將他握住刀子的右手腕向外側一擰,右手變為劈磚掌,同時提起右膝蓋,上下用力砸擊他的手腕。把那把刀子猛然震落在地後我又抓住他左手腕不放開,同時體內由丹田處發力帶動著整條右胳膊之右手變為“雙鉤”掌,幾乎是掄了個大圈慣了一下勁兒就照著這小子的眼眶猛力揮了過去。
然後我一鬆開手對麵這廝就慘叫著捂住自己的麵部跌倒在了地上,同時我抬手一看,此刻自己的一根手指上也沾上了一層血水。
全場人都看呆住了——這其中也包括我在內!因為剛才我用的這一招叫做黑龍十八手,具體說應該是這十八式中的“青龍探爪”和“二龍戲珠”的結合。可是以前對於這套拳法我們一大隊戰士都隻是在沙袋子上反複空練著,沒想到現在實戰中一使出來竟然這麼狠!
所以我就渾身發木站著瞅著地上這小子打著滾慘叫著。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原來現在我也處在了一種精神幾近崩潰的思想折磨當中。這導致身旁的大勇叫了我好幾聲都沒聽見!
“武龍哥!武龍哥!——我……我要替你報仇——!”這時倒在地上的其中一個小子剛一醒來就含淚趴在黃毛小子身上不停地呼喚著。然後狂吼一聲就地拾起那把小匕首就要再衝上來,不過一瞬間,又被動作更快一步的大勇上去一腳踢在側腦袋上直接給震暈了。
這時一輛麵包警車也終於響著急促的警笛趕來了。三個警察剛一下車就朝我和大勇點了點頭,走過來剛想說點什麼,而忽一見到躺在地上正慘叫的這個武龍哥就都站住了!
我是看得匪夷所思——難道他們認識?
“感謝你們的見義勇為,這樣吧……把這裏交給我們,我先送你倆回部隊去。”三個警察走上來之後,一個直接招呼著大夥散場,一個站得稍微遠一點又在打120電話,而走到我們身前這個麵相年長一些的欲言又止地對我倆說了一句這樣的話,然後直接招呼著警車司機送我們回一大隊駐地。
回到宋大隊長的辦公室後我倆就把這事從頭到尾又敘述了一遍,同時大隊長也與附近分區派出所通了一次電話具體了解了一下情況,而後就對我和大勇一番表揚,說這是件值得頌揚的好事,還說不管這人傷得重不重都不用你太擔心。我冷不丁一聽到這話就覺得很欣慰,但仔細一看宋大隊長這副有點隱藏著的心有餘悸的表情,我就又感覺到這事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然後宋大隊長就撇開話題教唆我倆要把心思放在這次培訓上,並說著說著就突然問道:“你們還記得上一次一中隊排長臨走前我對他說的那就話嗎?”
“報告大隊長,當然記得!”旁邊的禹大勇瞬間就反應了過來回答道。而我站在這一臉的糊裏糊塗,心想這都多少年的陳舊事了,我上哪記得去?
“都說一遍!”
“是!——不願做猛虎隻可當羔羊!”
“不願做……隻可……羔羊! ”
與大勇相比我回答得很是含糊其辭,被憋了個一臉紅。不過心中當讓是不以為意——不就是意誌箴言嗎?如果放在廣大新兵們麵前,哥分分鍾就能給你編出來一堆。
吃完了一頓中午飯之後,我和大勇就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照著通知書帶上了一些培訓需要的東西就下了樓。沒過多久一輛從支隊機關開過來的白色武警EV科就準時拐進了機動大隊的大院裏。在臨上車之前,我回身又瞅了一眼這五層高的機動大隊營樓,忽然間一種幽幽的惆悵之情侵襲著我的全身。這感覺很奇怪,就好像此刻一旦離開這個營盤以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愣著愣著又猛然搖了搖頭,然後就直接在心中否認著對自己說,真是開玩笑,這怎麼可能?一個月後如果不回來那還能去哪?——退伍?那更是不可能!其實想多了都沒什麼用,最現實的推論就是,這個營樓裏還等著我回來當班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