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瑞希看了她一眼,她笑得極為甜美,那樣殷勤備至的語氣似曾相識。
不就是一場晚宴麼?難道還能是鴻門宴不成。
這風頌兒總給她一種親切的感覺,南瑞希不忍拒絕她的好意,再則心中好奇心也被引了起來,什麼樣的晚宴,風隨影竟然不讓自己參加,會隱身術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和平常人又有什麼不同,思慮片刻,便點了點頭。
風頌兒,像一隻溫順的貓咪,極為善解人意的背過身子。
南瑞希穿好衣衫,從床上下來,坐到梳妝台前,拿起梳子準備梳頭。
風頌兒適時過來,臉帶淺笑,拿來她手裏的梳子,道:“讓頌兒幫你吧。”
風頌兒托起她柔軟的烏發,拿梳子輕輕的梳著,她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動作看上去輕柔無比,但托著她柔發的手掌卻是用盡了全力,仿佛那頭柔順的烏發重逾千斤一般。
小半個時辰過去,終於打扮妥當,替她戴上薄薄的絲巾,便拉著她向宴會走去。
今夜的宴會果然熱鬧,百官同慶,有一點公司辦年會的感覺,南瑞希看向裏麵,風隨影坐在高高的禦階之上,舉起金樽輕飲了一口,笑道:“今日君臣同樂,眾位勿要拘禮。”他稍稍一頓,目光望向坐在左下方的永壽王風名揚,道:“義父,這宴會都要開始了,頌兒怎地還不來?”
“皇上,頌兒早就到了,隻是皇上眼裏沒有頌兒罷了。”下座不遠處,風頌兒從一名文官背後走出,在風名揚身邊站定,似笑非笑的看著風隨影。
“胡鬧,還不快向皇上請安。”風名揚嘴上說著胡鬧,麵上卻是滿含著寵溺。
風頌兒不語。
風隨影擺了擺手,笑道:“恩,頌兒責怪得是,倒是朕眼拙了,不必多禮,入座吧。”
南瑞希站在門口,眼見風頌兒出來答話,不禁一驚,她跑得倒是快,方才明明和自己一起進來的,現在竟然跑到禦座下方,自己都不知道。
“你是哪裏來的?在這裏做什麼?”南瑞希正思忖間,身後傳來一個懶洋洋的男子聲音。
南瑞希意識到自己似乎擋住了別人進門的路,忙走下台階,害怕風隨影認出,低垂著頭,餘光掃過前方的四排桌凳,全都滿座,隻有禦座下來右邊第三個位置上,前後兩排各有一個空位,若是沒有座位,自己大刺刺的立在這裏,豈不是顯得突兀,更容易被發現。
南瑞希沒有多想,徑直走過去,落了座。
她的步伐雖然輕便,在座眾人注意力原本都在皇上和風頌兒這邊,一時倒是沒有人留意到她的到來。
風隨影看向那個專門為紀風留的座位,後麵竟然坐了一個蒙麵女子,眉頭微微一皺,凝眸看去,那女子眉如遠山,眸光澄澈如水,這雙眼,他再熟悉不過了,不是南瑞希還會是誰,不是不讓她來的嗎?她怎麼來了?還蒙著麵紗,坐在離紀風那麼近的地方,風隨影身子微微前傾,隱在寬大的廣袖裏的手不由握得緊了,嗖地從座位上站起。
“紀風拜見皇上。”紀風一襲白衣,站在禦座下方的長廊上,躬身行禮。
他便是紀風,南瑞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過去,他看上去也沒有什麼不一樣嘛,沒有三頭六臂,隻是他的臉色怎地如此白膩,仿佛冬天掛在梅花上麵的雪,有種晶瑩剔透的玄妙,給人一種他是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的感覺。
風隨影看著南瑞希定在紀風身上的眼神,心中升起一絲不悅,麵上卻是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落在紀風的臉上,笑道:“免禮,入座吧。”
紀風轉身,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餘光掃過前方,那個臉上蒙著輕紗的女子竟然坐在自己的座位後麵,微微一愣,轉身盤膝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風隨影一直看著紀風入座,才緩緩的坐了下來,舉起案上的金樽,與群臣對飲了一杯。
接下來,宮女太監們捧著精致的食盤,從大殿門口魚貫而入,依依擺在眾大臣麵前的小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