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待到三皇子與鄭國泰兩人遠走,洛曦才緩緩的將身子坐直,把自己暴露在早晨算不上明媚的陽光之中。長皇子看到洛曦臉上立刻誕出一絲真摯的微笑,而在他身邊伴著的高諾和沈一貫兩人,則是一個笑的如開的豔的花朵,一個臉上卻掛著若有若無的憂愁。隱隱的,洛曦覺得沈首輔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長皇子張著大嘴巴,對著洛曦高聲喊道:“過來吧。一個人坐在那裏,怪沒意思的。”聽到這裏,沈一貫眼裏的憂愁更甚,不覺間竟然遞給洛曦一個冷冷的眼神。自問沒有做一點對不起沈首輔的事的洛曦,竟嚇得冒出了一額頭的冷汗,心裏合計著:可能人家三人有事商量,古人不是講究**不得幹政,女子要尊崇三從四德嘛,自己就別在這兒給某些人添堵了。於是,朝著正招呼自己的長皇子,端端正正的施了一禮,才開口說道:“奴婢給長皇子,高公公,沈大人請安,皇子吉祥,公公大人安好!”說罷,不等長皇子開口,趁著這股勁趕緊補道:“小廚房裏還有些事情,奴婢這就告退。”
長皇子一臉驚訝,認識她這麼多天以來,這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周正的禮數,頗為認可的點了點頭,卻是朝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卻複又想起什麼,說道:“洛曦姑娘,給爺收拾幾道點心,過一會兒就送過來吧,早上沒吃飯爺餓的很。”
洛曦聽到後也沒回頭,招招手,就一溜小跑走了。弄得剛才還想誇她的沈大人,此刻卻是連連搖頭。長皇子倒是毫不在意,‘嗬嗬’一笑,便轉過身,朝自己房間走去。高諾倒是接著時機,找個借口退回了。長皇子看到此,倒是也不挽留,隻是伸出一隻手拉住高公公,大方的對他說道:“昨夜之事,讓高公公多費心了。”高公公用手緊緊一握,隻覺說不出的透涼感,從手心出襲襲傳來,惹的他憐惜的不忍再放手。告別了長皇子,嘴裏還嘟囔著:看來皇後那裏的好東西沒少給他,要不然就憑他,還能有質地如此上乘的玉!
高諾走了,兩個熟悉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的活躍起來,長皇子輕抬左臂,用手勾搭著沈一貫的肩膀,有說有笑的進屋子。
洛曦在小廚房裏忙活了一陣子,除了鍋裏正烙著的熱乎的紫薯餅以外,今天她還嚐試著把西紅柿汁連帶著肉一起擠出來,裏麵放些冰糖、清醋、蜂蜜在熱鍋裏熬成粘稠狀,也算是自治製的一種番茄醬吧。把紫薯餅和玉米桶剛在裏麵,蘸著吃,酸酸甜甜很是可口。又往食盒裏裝了些長皇子平日喜歡吃的桂花糕、酒釀湯圓、驢打滾,還有最近才迷戀上的香蕉、蘋果、西瓜三色水果沙拉,再配上一大壺甘蔗紅棗桂圓甜湯,這才大功告成。擦了擦手心裏的汗,洛曦這才一手挎著食盒,一手拎著大大的瓷壺,匆匆的走出了小廚房。
走進去的時候,長皇子和沈一貫相談正歡,洛曦打開食盒,把自己做的紫薯餅和玉米桶放在了長皇子麵前。長皇子愛吃的桂花糕、驢打滾則放在了稍遠的地方。又倒了兩碗,剛剛放涼的甜湯,分別放在長皇子和沈一貫麵前。做好這一切,正想著如何脫身,卻也無計可施,總不能把東西放好了就走吧。
“坐下吧,難道你要一直站著才舒服嗎?”張皇抬著頭,目光明亮的反問。
“啊?”洛曦大睜雙眼,瞅瞅長皇子,瞅瞅沈一貫,有些不敢置信:難道你們談話也不用避諱?看著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沒有一個目光有異的,也便天不怕地不怕,神大大的坐了下來。
直到穩穩的坐了下來,洛曦心裏還狐疑:怎麼沈一貫心裏對自己的態度一下子變這麼多呢?轉眼,看看沈一貫,明顯一副談笑風生的樣子。才把懸著的心漸漸回落到肚子裏,安心的坐在了長皇子身邊。
“這樣吃嗎?”長皇子夾了一塊紫薯餅,狠狠的蘸在了番茄醬裏,大口大口的嚼了起來。
“是。是這樣吃的。”盡管沈一貫臉色友善,可突然麵對這樣一個隨意的長皇子,洛曦還是不敢放的太開,恭恭敬敬的回答。
“噢”長皇子揚了揚眉頭,顯然他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老臣還有政務在身,就先走了。”沈一貫是個明白人,看到這兒知道自己似乎是個‘電燈泡’便拱拱手欲走。
“不再吃點了?洛曦姑娘的手藝宮裏第一。”長皇子倒是大言不慚,可心裏還是希望能有個二人世界,不待沈一貫回答,便又趕緊說道:“給父皇上折子的事,還是盡快些要好。”
“我也不想拖了,都爭了幾十年了,皇上不累我們爺累了。”沈一貫說的倒是實話,看了一眼長皇子又看看洛曦,就不再說話了。
“你說吧,這裏沒外人。”長皇子毫不客氣,也沒想象中那麼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