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方才琴瑟姐姐說讓我來伺候您的筆墨,這等細致活紅顏做不來的,您還是讓我做打掃的丫頭吧。”
諸葛言然正興致勃勃,想問出她如何能將賬目算的那麼快,可一聽這話,就宛若冷水潑下,方才的興致全無,一張俊臉也沉了下來。
他從小到大發號施令慣了,哪曾有人說個不字?
“紅顏,你可是有什麼苦衷?”諸葛言然麵上並無表現不悅,可語氣中已經多了許多認真和嚴厲,似是紅顏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便不會罷休。
紅顏抿了抿嘴唇,低頭道:“謝大少爺體恤,紅顏並無苦衷,是真做不來伺候筆墨的細致活兒。”
“你!”
“請少爺另選他人,奴婢瞧著琴瑟姐姐就很適合。”
“不識抬舉!”
諸葛言然氣的甩袖,轉身負手而立。他當然不懂紅顏為何會拒絕,隻覺得他如此提拔,紅顏竟會這樣掃他的麵子,傳了出去豈不是失體麵,然而她拒絕的如此幹脆,他又怎麼強迫?若是被人知曉紅顏精於算賬,他定會被視為拉攏助力意欲培養自個的勢力,父親知曉後定會惱怒。
諸葛言然麵沉似水,強迫不得,也罵不得說不得,冷聲道:“如此,你就繼續打掃書房吧!”
紅顏暗自鬆口氣:“是,多謝大少爺。奴婢告退。”
出了書房,正碰上迎麵而來的張盛,許是察覺屋內氣氛不對,張盛疑惑的看了看紅顏,紅顏搖搖頭,退了出來。方入得跨院,錦萍便迎上來,拉著她的手道:“紅顏,琴瑟姐姐幫你備了屋子,我帶你去,哎,你前腳走,我後腳就開始想念你了,大少爺當真體恤下人,將你找了回來,不然我也要到外院兒去尋你的。”
紅顏笑著點頭,並不拒絕錦萍太過明顯的拉攏示好。即便她不是伺候筆墨的,念著二少爺曾經對她的不同,諸葛老爺的不同,加上錦鬆居的主人對她的不同,這些人也總會忌憚的。
人就是這樣,看到風頭吹,自然隨著倒。之前錦萍對她又是摔剪子又是撂難聽話的,如今如此熱情,隻能說她已被諸葛府這個大染缸從裏到外染透了。
紅顏斷然想不到自己會被分到大丫鬟才能居住的臥房。雖然與之前琴瑟分給她的屋子僅隔著兩個門,屋內的陳設卻天差地別。半新的紅木雕花床,床幔是幹幹淨淨的淡綠色。一旁放著八仙桌,桌上一盞白瓷底座的瓜皮絹燈此時正燃著,給屋內鍍上淡淡一層溫柔暖光。
錦萍手腳麻利的幫紅顏鋪好了鋪蓋,坐在床沿上拉著她的手閑話家常,最後壓低了聲音數落了一番琴瑟的不是,說她拿喬排擠她人雲雲,又說錦榮最是滑頭的一個,跟在琴瑟屁股後狐假虎威,麵兒上看著還不錯,實則是個壞心眼兒的。
與錦萍聊到最後,紅顏已忍不住打瞌睡,錦萍這才識相的告辭,心裏著實嫉妒紅顏可以自己分得一間房。明明還是個清掃的丫頭,卻跟許多大丫鬟一樣的待遇。
換了個房間,並不影響紅顏安睡,她清楚自己的本分,仍舊寅時不到起身去大少爺的書房外查探,若是大少爺歇息了,便早早的清掃幹淨,幾日過去,竟讓她偷得時機看了不少的書。對南楚國的地理和文學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聖臨三十年的臘月二十八,整個諸葛府裏到處都洋溢著迎接新年的喜慶氣氛,錦鬆居當然不例外,琴瑟錦芳兩個巧手的,這兩日就在忙著剪窗花,房廊下也掛了大紅的燈籠,為了解悶,還在丫鬟房的外間掛了盞走馬燈,蠟燭的熱氣上來,裏麵的圖畫便會旋轉起來,煞是好看。
紅顏卻不怎麼忙,這幾****也摸透了丫頭們的習性,若是大少爺有吩咐,四個丫鬟人人都特別主動,若不是大少爺的吩咐,她們則能偷懶的就偷懶。
吃了晌午飯,琴瑟和錦榮打起盹,錦芳忙著繡手裏的活,臉上掛著甜美笑容,瞧著像給情郎縫補似的。錦萍本想跟紅顏扯家常,無奈紅顏十句話答不上兩句,擺明了不愛搭理,她也識相的回臥房睡午覺了。
紅顏閑著無聊,又不想睡覺免得晚上失眠,便拿了掃帚去掃院子。剛劃拉兩下,院門突地被推開,外院兒門房的一個小廝跑了過來,見了紅顏就說:“快稟報大少爺,工部張大人來了,正往院裏邊來,請他到正廳去。”
……
欲知後麵精彩,且聽下回分解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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