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蹤跡(1 / 2)

月光如水,蕩漾在天地間,清風微拂,萬家燈火點亮,如同浩瀚大海中的粼粼波光,耀眼炫目。

山中小村外,片片相連的田地間,一道瘦弱的身影匍匐在田邊高高的草叢中。在這道身影的不遠處,一隻野兔正偷偷摸摸地將頭顱伸出洞穴,在一陣警惕地打量之後,野兔探出身子,順著往日的小路向草叢邊靠近。

風吹,草動,四下寂靜無聲。

就在距離草叢僅半米的位置,野兔腳下突然一頓,兔目中閃過一絲警惕。它先是原地徘徊了一陣,隨後伸出前腿小心翼翼地向前踏去,腳步尚未落地,草叢中的身影心中一動,呼吸不禁粗重了一分。

兔子生性敏感,微不可聞的呼吸聲在它耳中無異於危險信號,當即之下野兔汗毛一聳,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向遠處竄去。

“好狡猾的畜生!”藏身在草叢中的身影頗為懊惱地暗罵了一句,隨後跳出草叢追了上去。

這是一個約莫十一二歲大小的男孩,身著粗布麻衣,或許是藏在草叢中的緣故,臉上髒兮兮的,加上他枯黃的麵色,若不是那雙眸子尚且存著幾分靈氣,他便是一個活生生的叫花子。

秋季的田野,莊家收割完畢,作物還未播下,除了兔窩旁長著幾叢野草之外,四周一片開闊,倉皇之下,野兔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藏身之處,見兔子無處可藏,男孩心頭大喜,趕緊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風起,葉落,蟬鳴漸止,月光越發深邃,光線漸漸暗了下來。

在一陣追趕之下,男孩也不知道跑出了多遠,回頭望去,來時的路已經隱約不可見了,村子也淹沒在黑暗中,遠遠的隻能看到大致輪廓。

身前,野兔的身影在夜幕中正一點點籠上朦朧,眼看就要消失在黑夜裏,一絲退意自男孩心底萌生。

噠噠,噠噠———

正當男孩止住腳步,準備打道回府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至近,依稀傳到他的耳中。

男孩眉頭一皺,村裏沒有馬,而這馬蹄聲如此密集,並且落地有秩,想來遠處的馬絕對遠遠不止一匹,而且必定保持著嚴密的隊形。

一群馬,隊形嚴密,夜裏到訪,莫非是……

一個不好的念頭閃過,男孩越想越有可能,為了驗證這個念頭是否屬實,男孩環顧四處,選中一棵高樹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上去。

樹有十幾米高,又生在山坡上,所以視角極佳,男孩坐在最頂端的樹杈上,借著月光遠遠望去,隻見山坡下約莫兩千米的位置,一群黑影正在夜幕中極速行進,隊列整齊,顯然訓練有素,絕對不是普通馬賊所能比擬的。

樹杈上,男孩心電急轉,暗暗猜測著這群黑影的身份,道:“莫非是軍隊的那些家夥,難道又是來征稅的麼?”

男孩眉頭緊鎖,雖然借著月光看不清這群黑影的具體數量,但依據前後整整十餘米的陣型來看,至少有三四十名騎兵。對於這個窮苦山村來說,三四十名裝備精良的騎兵是不可阻擋的的力量,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村民除了妥協之外,別無他法。

弱肉強食,這便是弱者的悲哀。

“不行,我得把這個消息帶回去,否則連續繳納兩次高昂的稅收,村民們絕對無法度過即將到來的冬天!”念及此處,男孩一刻也不敢多留,當即向村子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