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說給衛美佩聽的,其實不過是在安慰自己罷了。
她起身,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套套夾在指尖,衝著我吹了聲口哨。
“還有事,先走了……”
就在我還來不及開口問她的時候,衛美佩已經摟著尚胤的腰不見人影了。
從宴遇出來,再抬眸時,沒想到卻看到了我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一個人。
匆匆忙忙的低頭,想要躲過他的目光,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慕欒!”
詹孜柏向來穩重,隻是不知道為何這次夾雜著極大的怒意。
我自詡演技很好,佯裝無意間抬頭,撞進他眼睛裏的破碎星河裏,豁然一笑,詫然的開口驚呼:“你也在這,好巧。”
演技天衣無縫。
“不巧,我就是專門來找你的!”
詹孜柏咬著牙,抑揚頓挫的聲音讓我心口一頓。
不好的預感立即湧上心頭。
抿唇,依舊笑的人畜無害,盯著詹孜柏氣急敗壞的臉色,不解的問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悠閑了,還能勞煩你大駕來找我……”
“慕欒!!!”
興許是我話裏的別有用意惹怒了他,詹孜柏難得不顧形象的對我大吼出聲,溫潤的容顏平添了幾分的怒意,咬著牙的樣子竟然也讓人覺得生畏。
我對他的生氣不以為然,連眼角都帶上了偽裝的笑意,仄仄的說道:“不用喊的那麼大聲,我聽得見。”
詹孜柏對我這幅態度似乎十分的無可奈何,打也不是罵也不是,最後所有的怒氣都化成了一句懨懨的話。
“你還怪我……”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像是突然蒙上了一層彌亂的沙塵,堵得我心口全塞,憋了好久的話都成了一句不起眼的嘲諷:“哪敢?”
然後自己嗤笑自己的沒用。
詹孜柏也敗下陣來,煩亂的扯了扯領帶,壓著聲音解釋道:“我今天來是有別的事情找你,這裏不方便說,你跟我換個地方。”
他不敢看我,似乎是在害怕些什麼。
我對眼前的這位著實沒什麼好感,甚至還帶著幾分仇恨的味道,一聽到他這話又恢複了自己那副充滿防備的狀態。
“有什麼事不能在這說,我們之間還沒有熟絡到足夠兩人一房的地步吧。”
“你……!”
他不知被我戳破了什麼,突然惱羞成怒。
咬著牙從懷裏掏出了一遝照片,甩在了我麵前。
“好,在這說,既然你不顧廉恥,慕欒,我就不該還替你瞞著!”
我低頭瞄了一眼滑落出來的照片,上麵是我和陸羲柯挽著胳膊出入酒店的場景。
嘴角不自覺的又掛起了嘲笑的笑容,冷眼瞟向詹孜柏,覺得他管的實在是太多了。
“所以,你…這是來興師問罪的?”
輕聲問道:“憑幾張照片你想證明什麼?”
他慍怒,顫抖著指尖問道:“你不覺得該給君珩一個交代嗎?”
詹孜柏的話,聽不出一絲紕漏。
“交代?”
我突然站起身來,視線與他齊平,看著他的眼神卻眯了起來。
氣場也倏然變冷,抓住了他領帶,壓抑著聲音指責道:“半年前,我也是這樣苦苦哀求你的,可是……你給我的交代呢?”
車禍,哭喊,那些都是最痛苦的回憶……
“我……”
詹孜柏啞然了。
他眼眶紅了紅,動了動喉嚨,終究沒說出什麼來。
隔了很久,他才緩緩的從口袋裏掏出了另一張照片。
這次,卻足以我臉色大變。
震驚的從他手中奪過了那一張不堪入目的照片,顫抖著看清了上麵的人,腦中緊繃著的弦猛然斷裂。
“這照片從哪來的!”
“慕欒,你冷靜點……”
“你到底是從哪裏得到這張照片的!”
羞恥,憤怒,席卷了我的心。
想到一個人,又看了看詹孜柏閉著唇一語不發的樣子。
我索性避開詹孜柏,把目標移到了另外一個人身上。
“慕欒,你去哪?”
詹孜柏跟在我身後,眼眸幽深,滿是算計。
陸羲柯!
再回到陸羲柯的家裏的時候,門鎖還是我離開時的樣子,當我帶著極大的怒意破門而入的時候,他正坐在落地窗邊的沙發裏優雅的品茶。
見我進來,眉眼不動聲色的一挑,又將注意力放到了茶杯身上,對我的到來並不詫異。
他這種態度更加堅定了我的內心的想法。
所以在我大腦被憤怒充斥填滿的那一刹,我果斷勇敢的撲到了陸羲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