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姐,還有什麼遺言嗎?”
我閉著眼點頭。
“有,要是您見著楚歌,幫我帶句話給他,就說我祝他跟慕雋幸福,一輩子……”
“你做夢!”
楚益華端槍的手有點抖,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這話,你留著到底下自己跟這個不孝子去說吧。”
他原諒不了楚歌,這我知道,可我就是想在他心裏平添一道傷疤。
楚益華抖著手扣動了扳機,就在我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的時候,卻突然發生了暴亂,人群裏不知道誰先打了誰,總歸是亂成了一團,最後竟然有人跟楚益華扭作一團,似乎有人暗中操作般的,愣是沒能讓他那一槍打在我的額頭上。
“滾開!”
楚益華暴怒,踢開壓在身上的士兵,想起身卻被人按在了地上,臉貼著地麵,形象全無。
他勃然大怒,想開槍,卻被人奪了去。
我看清來人,倒吸一口冷氣。
陸羲柯……這是要跟楚家撕破臉嗎?
人群中讓出一條道兒來,陸羲柯抱著小短腿陸遠川一步步踏進我,似乎還在跟我慪氣,臉麵上多少有些難堪,但掩蓋不了眼底的擔憂。
蹭了蹭我被楚益華虐待來的傷痕,皺緊了眉頭。
“早就勸過你了,你不聽……”
而後,又細聲細語的碎碎念了一聲:“不讓你吃點苦,你就不知道誰對你好。”
聽這話,看來他早就知道楚家會出手了,隻是看楚益華吃癟的表情,怕是這事沒那麼簡單就罷休吧。
果然,被抵在牆根的那個人見著來人後,不出意外的大吼出聲。
“陸羲柯,你這是要造反嗎!你知不知道挾製我是什麼罪名,你是不是想讓你們家老爺子陪你在監獄裏渡過後半生?”
“造反?”
陸羲柯蹲下身子,抓住楚益華的頭發嗤笑:“楚二叔,你怕是還沒搞清狀況,要造反的是你們楚家,可不是我們陸家……”
“你這什麼意思!”
陸羲柯拍了拍他的臉,不屑一顧:“以前楚家跟陸家確實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可是現在……這根繩,斷了。”
他說的繪聲繪色,也讓楚益華臉色大變,顫著唇滿臉震驚:“你不會,你該不會……”
“二叔猜的不錯。”
陸羲柯投去一個識趣的眼神:“我把那東西交給龔家了,念著以往的舊情,不親手把您老送進監獄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容忍。”
“陸羲柯,你會遭天譴的!”
楚益華有些失了理智,他紅著眼要去打陸羲柯,被人攔下,又奮力爬起,卻都是無謂瀕死的掙紮。
“天譴?”陸羲柯抓著他的頭狠狠的往地上磕去:“楚益華你捫心自問,你做過的壞事少嗎?”
他臉色大變,仿佛早就預謀了這一場報複一般,絲毫沒手下留情。
惹得陸遠川抱緊了我的腿彎,似乎被陸羲柯突如其來的暴戾嚇到。
我想攔住他,卻被他接下來的話驚到。
“現在我們來算算十多年前的賬好了,何惠珍……這個名字你應該還記得吧。”
楚益華聽了表情有點失控,興許是怕的,哆嗦著要往外爬。
結果一腳被陸羲柯踩斷了手指,頓時疼的縮成一團抱在地上哀嚎。
“我在問你話,記得,還是不記得!”
陸羲柯突然像變了個人似得,一臉吃人的表情。
我連忙捂住川川的眼睛,被小孩子看到這一幕終歸是不好的。
而楚益華疼到昏厥,卷著舌頭應了句:“記,記得。”
“記得?”陸羲柯鉗住他的脖子把他從地上拖起來按在牆邊:“那你應該也不會忘了她是怎麼死的吧。”
“沒忘……”
“嗤。”不屑的冷哼一聲:“你沒忘就好,省得我在提醒你,讓二叔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別,羲柯,你別這樣對二叔,放了我吧,我不會追究你們的責任的,是我錯了,我不該對你女人出手,二叔真的知道錯了……”
楚益華是真的怕了,連哭帶爬的求饒:“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
陸羲柯眸色幽深,就在我以為他會念及舊情的時候,他卻狠狠的折斷了楚益華的胳膊。
“放了你?當年她這樣求你的時候,你怎麼不放了她,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她還懷著你的孩子……”
我攥緊指尖,止不住發抖。
這是什麼意思?
草菅人命,還是兩個。
楚家人竟然對何惠珍做過這種事嗎?
那這麼說,何惠珍的死其實是楚益華一手造成的,而陸羲柯……他不過是一個救母心切才不擇手段的做了那種事。
越聽下去我越是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