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些年來,我們陸家跟楚家的交易記錄,事到如今,有些話我也不怕告訴你,陸家之所以能這麼快在京城站穩腳跟,背地裏少不了楚家的幫扶,他們需要資金,我們商人需要權利,所以楚司令也用他滔天的權利幫我逃了不少稅債,而這些東西就是我們兩家交易的證據。”
“這……”
我拿來一看,見上麵滔天的數據不免一陣頭痛,這可不是小事,陸將斌把這種事擺到桌麵上來講,就不怕楚家知道了。
我有些擔憂:“這東西我不能拿,到時候傳出去了,你們陸家也就毀了。”
掃了一眼那些方方塊塊的數字,一點一滴都在宣讀他們的罪行,這些東西要是落進別人手中,陸楚兩家都要遭殃。
“慕小姐別怕。”陸將斌視死如歸:“既然我敢坦白,就證明我已經做了決定,楚家不仁,也就別怪我不義,羲柯的命握在他們手中,這是我最後能為他做的事情,到時候無論陸家出什麼事,但總算是把最後的血脈給傳承了下去,那陸家就會斷根……”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看陸遠川,似乎漸漸打開了心結,揮手把孩子喊到了自己身邊。
川川對這個名義上的爺爺印象不是很好,所以有些怕他,我摸摸他的頭,示意他過去,孩子這才邁開腳步一點點挪到他身邊。
陸將斌喜歡孩子,哪怕他知道川川不是我跟陸羲柯親生的,他也依舊愛不釋手。
雖然以前口口聲聲的責罵,但是免不了本性。
如今割舍下一些東西,看川川的目光也變了,多了幾分慈愛。
揉著他的腦袋,滿含熱淚,卻一句話也沒說。
這時,書房的門突然被敲響,何秀蓮站在門外小心翼翼的開口:“將斌,有客來了。”
她怕再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通報了一聲見陸將斌應了後就離開了。
不會兒,門被打開,龔曜走了進來。
川川還被陸將斌抱在懷裏,我先警惕的後退了一步,不快的看向龔曜,沒猜透他的來意是什麼。
正準備把他趕出去,陸將斌卻開口了。
“慢著!”他攔下我的動作,站起身來解釋道:“是我喊他來了。”
我蹙眉不解:“找他來做什麼?”
陸將斌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把桌麵上那些攤開的文件轉交到了龔曜手中,一臉的釋然。
我跟龔曜都陷入了迷茫,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他突然又開口了。
“龔先生,雖然我們兩個鬧了這麼多年,但還是要勞煩您件事兒,把這個東西交給你的父親,到時候不用說他也就明白怎麼做了,我們這代人年紀大了,也鬥了這麼多年,我去見他不合適,隻好把你喊到這裏來了,別見怪。”
龔曜低頭要看手中的文件,我趕忙蓋住,神色慌張。
“不行,陸老爺子,你這是自掘墳墓。”
陸將斌歎氣,揮手讓我鬆開:“你這次來的目的不也是想讓我救他嗎?我想來想去也就隻想到這麼一個辦法,對大家都好,你也就別攔著了。這都是我欠他的,早就該還了。”
他不聽勸,非要用這種方式把自己也搭進去。
而龔曜也趁著這個空隙,看了那些東西,猜透了大概是什麼事。
但相反的,他意料之外的沒有直接將陸將斌抓起來,到像個晚輩似得詢問起了陸將斌的意見。
“陸老,您想好了嗎?這事兒可不小,若是把這些東西交到我父親手上,很有可能……不,是一定,您一定會進監獄的。”
陸將斌擺擺手,示意不用再勸。
“早就想好了,無論什麼結果,我都要楚家放人。這些東西就算交給你們這些晚輩兒,怕是你們也沒有那個能力扳倒楚司,隻好勞煩你父親了。”
龔曜聽了臉色嚴峻。
這三家鬥了這麼多年,陸家一直站在楚家的戰線,如今他卻自投羅網,還要拉楚家下水,龔曜不免多疑。
外聞都傳這個陸將斌對自己的大兒子極其不待見,現在卻葬送了陸家也要救陸羲柯,實在讓他有些費解。
“陸老,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好推脫,隻是日後如果出了什麼事,您可別怨我們龔家。”
“不會,隻求你救出我兒子,陸某就感激不盡了。”
“陸老先生客氣了。”
龔曜還在試探,卻什麼也試探不出來。
陸將斌是真心,也是實意。
這點自然不會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