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雋走了,他本以為這條路是他走進楚歌的捷徑,卻沒料到這卻竟是另一場陰謀的開始。
其實,隻要他稍微謹慎一點就會發現。
按著楚歌的身份和地位,楚家人怎麼會任由他宣布出櫃,這不隻是給楚歌自己摸黑,更是讓整個楚家在京城都無法立足。
楚司令守了一輩子的麵子,如今就因為楚歌被扒出來一個男朋友而鬧的沸沸揚揚,連新聞版麵都壓不下了,這才生此計策,要把慕雋整到一個楚歌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的動了手腳。
而進了部隊的慕雋整日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隔兩三天就有人來找他麻煩,軍官乃至士兵,從上到下皆為不等,若是起先慕雋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到了今天這一步,他還是一無所知的話,怕不是自己是個傻子來著。
他躲在櫃子後麵,趁著黑夜裏的幽光瞥向門邊,見有人偷偷摸摸的進來,直奔他剛才還睡著的地方,攥緊了拳頭。
蹭亮的刀刃在幽暗的月光下顯得那麼刺眼,也彰顯了來人的用意。
取他性命。
慕雋真沒想到楚家人竟然會趕盡殺絕,連他多活一天都覺得忌憚。
但是慕雋躲過這一次,卻躲不過眾多高層的聯合壓製,他們像是同時得到命令一般,輪番找他談話,最終以任務的方式將他派去現場。
部隊裏死了人,倒是能跟楚家交代,但是如何跟上麵報告。
聰明的軍官早就為自己的後路鋪墊好,隻要領會慕雋斃命的消息,他就可以逃過一劫,也就能跟楚家交差了,所以才會釀成慕雋落崖身亡的事件。
但不巧的是,那天他恰巧遇到了貴人,這個貴人是龔琪。
她給了他一個新名字,叫齊源。
慕雋剛到龔琪手下任職的時候,他什麼都不懂,他隻明白那個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女人讓他頂替著別人的身份存活著,並且無法反抗。
“等下……”龔琪第一次在讀文件的時候叫住了他,皺著眉頭不解的問:“你要走?”
慕雋回頭,畢恭畢敬。
“是的。”
“為什麼?”
龔琪有些想不通,她為了維護他齊源的身份,把原本主人的權利全部附加到了他的手上,為什麼這個人竟然還會有想走的念頭。
難不成,權利對他起不了作用?
“是不是對你現在的身份不滿意,如果你覺得到手的權利太少的話,我可以考慮幫你拿下北區的職位,到時候隻要你……”
“不用了。”
慕雋打斷她的話,認識這麼多天,他說話的方式還是如此生疏:“不勞煩你了,隻是我始終扮不像這個齊源,怕哪天被人拆穿辜負了你的厚望,更何況……那邊還有人等著我回去,我不能讓他等急了。”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看著北方,仿佛透過大千世界看到了那人等待的身影一般。
龔琪第一次為一個男人怔住了。
從前她的世界隻有權力,可是自從她把慕雋從萬人坑裏帶回來之後,好像有哪裏變得不一樣了。
“咳咳。”
龔琪摸了摸泛紅的臉,收回了盯在他身上的視線,不自覺的清了清嗓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隻是現在部隊裏外都認定了你是齊源,如果你這個時候走了,我怎麼跟他們解釋,怎麼跟齊家交代。”
控製不住的,她跟他說話的時候就放輕了語氣,生怕太過淩厲把那人嚇跑似得。
慕雋聽了輕笑:“龔小姐以前怎麼跟他們交代的,現在就怎麼跟他們交代唄。”
齊源消失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再說按照龔琪的能力,解決這點小事應該不成問題吧,怎麼如今,反到央求起他來了。
“更何況,萬一哪天齊家人來了一看,發現他們的寶貝兒子如今被一個冒牌頂替了,到時候龔小姐才是更不好交代的吧。不如就直接告訴他們齊源戰死沙場,為國捐軀了。”
“不行!”
龔琪突然驚慌起來,猛地拍了下桌子。
“如果我把這則消息發回齊家的話,到時候齊家那個老頭子肯定會找到我父親,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惹是生非了。”
“那你就怕齊老爺子發現真相。”
龔琪背過身去,光線順著她線條的輪廓傾灑下來。
“遲早會送你走的,你不用急,過段時間我會向陸北的軍隊申請,一旦審核下來,我就會送你進陸北內部,這樣到時候你在消失在公眾的視野裏,這件事就跟我無關了。”
把鍋推給陸北內部,龔琪這一招走的妙,但她就沒考慮過慕雋的感受嗎。
饒是這樣說,慕雋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隻是正當他躊躇之際,龔琪卻審視般的發話了。
“你不是一直想報仇嗎?我可以幫你。”
“嗯?”
慕雋愕然的抬頭,見龔琪大步向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