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晚霞從車裏出來後,跟平時一樣,就挽著塗石程的手臂,將頭靠在他寬大的胸前,雙雙回到娛華別墅,才進家門,董晚霞很親切地問塗石程道:“爸媽住在哪裏?”塗石程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挺孝順的媳婦啊!”
聽話聽音,塗石程怎麼了?他今天的心情不好?他可從來沒有用這樣的口氣跟她這樣說過話呀?這還是原來的那個愛她嗬護她、百依百順的塗石程嗎?
董晚霞沉思一會,也是,是她派人把塗石程的父母接過來,卻又忘記了安排這兩位老人了,的確不怪塗石程生氣。
“我忘記了,對不起,老公。”董晚霞很內疚地對塗石程道,她不想讓壽星心情不好,再說,很久沒回來與塗石程親熱了,她想好好的與塗石程相處一段時間,恩愛一段時間。
董晚霞進了浴室,給塗石程放水洗澡,塗石程坐在家裏客廳的沙發上吸煙。
沒多久,一股特別刺鼻香煙的味道飄衛生間,董晚霞推開浴室的門一看,塗石程在吸煙。她非常驚訝了,因為從認識塗石程到現在,這才是她第一次看見他吸煙。
平時不吸煙的男人突然吸煙,一定有什麼煩惱的事情。董晚霞明白這個道理,難道就因為今天忘記安排他父母的事,他就煩惱嗎?
這要是在平時,董晚霞一定會走出去,搶掉他手裏的煙,教導他一番不可。可是,今天自己畢竟有錯。男人都把孝順他的父母放在夫妻感情之上,這是中國的傳統,是男人們評價好妻子的標準。夫妻關係再好,也不可以替代他對父母的孝順。
董晚霞懂著個道理,她靠在浴室的牆邊,眼淚不知道為什麼刷刷地流下來。
早知如此,真不該把他父母接過來,真不該想出什麼生日宴會的事來。如果回國後,就直接回到娛華別墅,也許這時兩個人正在床上快樂著呢。
看著塗石程吸煙的樣子,她回國前天天憧憬的兩人恩愛與溫存,突然間連影子都找不到了。
塗石程應該不隻是因為沒安排他父母的事生氣,他一定還有別的事情!董晚霞突然間閃出這樣一個想法。
浴缸裏的水已經溢出來了,董晚霞似乎沒有注意到。
“喂,什麼?出事了?好,馬上召開常委擴大會議!馬上!”
塗石程在客廳裏突然大聲喊道,董晚霞探出頭,隻見塗石程正在通電話。
出什麼事了?塗石程一臉凶惡的樣子。
董晚霞心裏咯噔一下。她慌忙關掉水龍頭,走出浴室。
“老公,出什麼事了?”董晚霞來到塗石程的身邊,仰望著塗石程,問道。
塗石程搖頭,過了一會,才道:“馬山凹出事了!”
“馬山凹出什麼事?”董晚霞想問明白到底出的是什麼事。
“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有本事,你去處理呀!”塗石程突然揮揮手,轉身對董晚霞高聲嚷道。
這一嚷,倒真把董晚霞嚇懵了,她癡癡地站在塗石程的身邊,不知所措。
她的眼睛沒有離開過塗石程的臉,她似乎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了,他還是那個自己少女時代心中的白馬王嗎?
董晚霞淚如泉湧,嗓子裏似乎堵了許多東西,想哭,卻哭不出聲來。
窗外一道雪白的車燈射進客廳裏,董晚霞知道,這一定是來接他的車。
塗石程轉過身,拿了放在沙發上的灰色外套,連一聲告別的話也沒說,一個告別的動作也沒做,就開門走了。
車離開了別墅小區,董晚霞似乎失去了知覺,如土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接著,嗓子好似突然被清脆的喇叭聲掏空了一般,一聲尖利的哭喊聲,劃破了漆黑的夜空,淚如雨下……
“去方家大院!”
等董晚霞哭得天昏地暗,渾身無力的時候,鬼姑娘突然在她的腦子裏說道。
董晚霞沒有多想,提起放在門邊擱物架上的手包,下了地下室的車庫,駕車向別墅外麵的夜色裏衝去。
去方家大院幹什麼?車快到方家大院的時候,董晚霞不禁自己問起自己來。
方家大院,在車燈的照射下,好似一片廢墟,沒有了往日裏的一點生氣。
董晚霞將車停在方家大院的大樹下麵,熄滅了車燈,突然間,她發現自己很快被漆黑的夜空吞沒了。
方家大院門戶緊閉,鬼姑娘為什麼要她到這裏來呢?難道塗石程在方家大院?
不可能吧,這裏就是一座死院。
董晚霞坐在駕駛室裏,漸漸感覺到了秋夜的寒意。她將光溜溜的兩隻露出來的胳膊抱住身子,又覺得胳膊很涼很涼,這才想起,方家大院她的臥室裏還有長袖衣服。
從車裏出來,本想打開車燈去開大門,突然間,她聽得院子裏傳來一種聲音,既像貓在叫春,又像是女人的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