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了,董晚霞還未醒來。
塗石程洗漱完畢之後,又收拾好了兩大箱子行李,檢查了幾遍箱子,看看有沒有不能漏帶的物品。
平時不吸煙的塗石程覺得無端的無聊和空虛,他拿了一包大中華香煙,一個人坐在陽台上吸了一根又一根。
遠處農家的雄雞漸漸叫起來了,東方也紅了一大片。然而,塗石程覺得寒氣逼人,又回到客廳,連喝了幾口高濃度的白酒,才覺得身子有些暖和。
塗石程來到臥室,見董晚霞睡得正香,邊輕輕地走近床邊,俯下身子,端詳著她美麗的容顏。飽滿的額頭,細長的眉毛下麵,是一雙睫毛緊閉讓男人見了心動的眼睛,紅紅的鯉魚小嘴,小巧鼻子,粉嫩脖子,將她的臉蛋襯托得更加嫵媚。
他想吻她一口,卻不知道吻哪個地方,似乎什麼地方都想吻遍。
久久地凝視之後,他的心裏突然有一種生離死別的感覺,生痛難受,淚水模糊了眼睛,喉嚨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
塗石程看看手表,發現才不到七點,離上午去機場的時間還早得很。他怕把董晚霞弄醒,便打算離開臥室。
正要邁步,董晚霞一把將他攔腰抱住,她的眼睛依然是閉著的,嘴裏卻喃喃地喊道:“老公,別離開我!別離開我!”喊完之後,手卻鬆開了,垂在床邊。
她一定是在做夢。塗石程見董晚霞根本沒有醒來,隻是額上冒汗,用手替她抹去汗水,又把她的手放進了被窩裏後,離開了臥室。
等塗石程離開臥室,剛剛來到客廳的時候,他又聽得董晚霞在臥室裏大叫老公別離開我。
他跑回臥室,見董晚霞大汗淋漓,坐在床上全身發抖。
“怎麼了?做惡夢了?”塗石程走近床邊,將她一抱緊。
“我們……快……走,離……開……這……裏!”董晚霞低著頭,嘴巴哆嗦,話不成音。
“你做了什麼夢?”塗石程到床邊抓住董晚霞的手問道。
董晚霞抓緊了塗石程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說道:“我告訴你吧,我剛剛做了一個這樣的怪夢。好可怕好可怕嗬!”
塗石程為了緩和董晚霞的恐懼,便說道:“做夢,是因為你太緊張了,算了,別想那麼多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放心吧。”
“不,不不,我得告訴你,這個夢對你很重要!”董晚霞道。
“那好吧,你說,我聽著。”塗石程摟著她的肩膀道。
“我在夢裏,我和你正要準備登機去加拿大,突然,看到葉子、珊珊、小燕子、李雅琴、沈琴、桃花、春花、梨花、女歌唱家、歐陽兩姐妹,還有上百個十七八歲年輕貌美的女孩,向你追去,我就用身體擋住她們的去路,她們把我推倒,踩著我的身子,向機艙裏追去。你猜她們向你呼喊什麼來著?”董晚霞額頭的汗水越來越多,身子越來越哆嗦。
“她們呼喊什麼?”塗石程一聽這這些女人的名字,眼睛不敢看董晚霞了。
“替天行道!反貪除惡!抓住塗石程!”董晚霞過了很久,才說出來。
過了一會,董晚霞接著道:“你不知道,等那些女人把你抓住後,葉子告訴我,她是奉天國之命,受玉帝和閻王派遣來人間反貪除惡行動小組特使東施之命,重生人間,前來抓捕你的,說你前生是個風流鬼,還謀財害命,逼死民女東施,霸占其家產,還與美女西施勾搭成奸,你本罪該萬死,然閻王念你父親信奉鬼神,才讓你重生改過,沒想到你卻色心貪未改,前來捉拿你去天國歸案。”
塗石程哆嗦了一下,然後笑道:“你太緊張了,葉子怎麼會抓我呢?”
董晚霞很認真地看著塗石程道:“她們都是重生來到人間,你知道她們的前生,是什麼人嗎?”
“是什麼人?”塗石程擠出笑容問道。
董晚霞將手插進塗石程的手掌裏,道:“想起來好嚇人的,她們都是身著古裝的妓/女。大歐陽就是那個排行第一的賽金花,你知道她的真實名字嗎?叫趙靈飛,化名‘傅彩雲’,穿梭於秦淮河花船之上賣笑為樂,許多富商顯貴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會吧?”塗石程睜大眼睛道。
“你知道小歐陽是什麼人嗎?”董晚霞道。
“什麼人?”塗石程直起腰杆問道。
“她呀,就是前生的杜十娘,你知道這個人不?”董晚霞問道。
“知道,她是明朝萬曆年間北京城南教坊司名妓。一次接客時,偶遇南京布政老爺的公子李甲,二人情投意合。李甲****沉浸在溫柔鄉裏,耗盡了錢財。其父聞聽後怒不可遏,斷了供給,並勸說京城的親戚都不要借錢給他。”塗石程回答道。
“葉子就是柳如是。聽說過沒有?”董晚霞問道。
塗石程對古今風流趣事非常感興趣,他娓娓道來:“聽說過,她本名叫愛柳,字如是。嘉興人,生於明萬曆五十年,因家貧自幼被掠賣到吳江為婢,妙齡時墜入章台,易名柳隱,明末清初著名歌妓才女,‘秦淮八豔‘之一。她留下了不少值得傳頌的軼事佳話和頗有文采的詩稿與尺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