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既然來到玲瓏道場,想必也是聽說過本小姐的名聲,都說說吧,有什麼想法?”
柳家七小姐全名喚作柳芯兒,五官端正,膚色賽雪,身材婀娜,若不是臉若寒冰,眼睛時刻帶著戾氣,當真是個美麗的大家閨秀。
不過此時身穿勁裝,手持長鞭,腰懸寶劍,翹起二郎腿坐在最上方的玉石座椅上,用“大家閨秀”這個詞顯然不妥,有幾分女王的風采,當然,憑借牧雲馳的“見識”,還有些其他的聯想。
青衣中年男子搶先踏前一步,微笑著說道:“韓靖見過七小姐,還記得當日在炎陽宗與七小姐有一麵之緣,沒想到兩年不見,七小姐風采猶勝當年,七小姐乃性情中人,巾幗不讓須眉,我仰慕久矣,些許市井上的流言蜚語,何足掛齒?“
牧雲馳掃了青年男子一眼,此人雖然高傲,但說話頗有一套,不僅有理有據,還提及當年的微薄舊情,加上門派背景,倒是強有力的競爭者。
柳芯兒麵無表情,淡淡說道:“哦,既然當年見過我,想必是炎陽宗的人,要知道本小姐可是打上門去的,你此時來我道場,莫不是炎陽宗派來想報當年的仇恨?”
好家夥,直接打上別人宗門,這個炎陽宗不用說,對七小姐肯定是怨恨死了,這時候韓靖提及來曆,豈不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麵對質疑,韓靖不慌不忙,笑容不變說道:“豈敢豈敢,好叫七小姐得知,炎陽宗雖然對我韓靖有知遇之恩,但是我恩師已經在去年因故病逝,我執掌外門多年,卻始終與內門掌門宗老在宗門事務上分歧多多,如今已經離開宗門,特意前來為七小姐略盡綿力。”
“嗯,你倒也沒有隱瞞,很好,其他人呢?”柳芯兒平靜地說道,臉上不顯悲喜,目光轉到白發老者身上。
一句話讓韓靖沒法往下再說,像是被魚骨梗住了咽喉,有點不吐不快,悻悻地退了下去,同時感歎柳家勢力之大,即使是失勢的七小姐,也能將自身的情況打探得一清二楚。
如此看來,若果自己撒謊,憑借七小姐的性格,恐怕……韓靖想到這層,額頭冒出滴滴冷汗,同時愈發下定了決心,更加要攀上柳家這門高枝!
麵對柳芯兒冰冷的眼神,白發老者顯然沒有見過這等陣勢,也不像韓靖身具修為,竟然被這一眼嚇得渾身哆嗦,說話都十分顫抖:
“那個,那個,見過七小姐,在下乃是景陽城東五十裏處慶豐村之人,因小兒在景陽城求學,在下想著為他攢點學費,所以,所以……”
“哼,我柳芯兒的道場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的嗎?我看你一把年紀,姑且饒你這次,若非如此,必打你幾大板子不可,來人,將這個老頭架出去!”柳芯兒寒聲道,揮揮手,兩名甲士隨即夾著老者往外走去。
“七小姐,七小姐,在下求求您了,您讓我做什麼都行,讓我留下來吧,再沒有銀錢,小兒就要被逐出白鷺書院了啊,三代人才出一名讀書的種子,七小姐您可憐可憐,救救我吧!”
哭聲淒慘,聞者落淚,就連韓靖都從一開始的幸災樂禍變作不忍,轉過頭不敢看向老者,柳芯兒竟然罔若未聞,平靜地望著老者被拖走,直至聲音不曾聽聞。
殿堂內氣氛驟然緊張,寂靜落針可聞,唯有呼吸聲清晰入耳,這時柳芯兒嘴角一彎,終於有了一點表情,不過這諷刺的笑容落在眾人的眼中,卻隻會感覺壓力更大,如同踩在懸崖邊上。
她伸手一指,對著背挎長劍的少年,問道:“你呢,看著不像是本城之人,為何前來應聘管事,若是膽敢消遣本小姐,我可不管你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