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要命的是南青這邊沒有拉得出來接管的人手在。她的圈子很有限，可靠的人就更加少了。剛剛回國造成的人脈匱乏始終是南青在這場競爭當中最大的弱點。
該死的，難道要讓南霄接管麼？雖然他口口聲聲好像對南青一往情深的，但給南青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讓一個本來就受到過催眠影響的人去接管那麼重要的企業啊！
頭疼死了。
南青忍不住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但此時此刻也不得不走進審訊室裏評估南浩然的精神狀況。
南浩然看到南青走進來，麵無表情的臉上頓時綻放了光彩：“表妹，你總算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被人冤枉的。”
“是不是被人冤枉你比我更清楚吧。”南青冷笑一聲，“還是說，你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
“怎麼可能不記得呢？”南浩然搖了搖頭，果然表現出精神分裂症患者過度自大的症狀來，“不過這些都是他們應得的教訓。”
“應得與否，這輪不到我們來下定論。”南青歎了一口氣，問道，“你從前在高盛那裏谘詢的時候，他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真正的病情？”
南浩然一頭霧水：“什麼病情？哦，我知道了——”
他露出一副自作聰明的樣子，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南青打斷了：“你不要給我添亂，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南青不禁在心裏把已經自殺身亡的高盛鞭屍了一百遍：她原本以為高盛隻不過是篡改了南浩然的病例而已。可現在看來他壓根就無視了心理醫生所有的基本素養，從來就沒有高速南浩然他的病情究竟是什麼！
簡直坑爹啊！
南青實在是不淡定了：精神分裂症和大多數的精神疾病一樣，越早發現越容易治療，拖延得越久就越難以見效。
尤其，精神分裂症是少數會提升患者自我認知而非降低的精神疾病。比如說一個抑鬱症的患者即使沒有人說他們患了病，他們也會覺得自己一定是有哪裏不對；但精神分裂症是反過來的，現在就算南青告訴南浩然他得了病，他也根本不會相信。
南青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我接下來需要問你幾個問題，可能看起來彼此之間不相關，但是我希望你如實回答，好麼？”
南浩然點了點頭，擺出自以為帥氣的姿勢：“表妹的要求我當然會滿足。畢竟，對我來說你是特別的麼。”
嗬嗬。
南青扯著嘴角幹笑了兩聲，內心深深感到無力。
她從精神分裂程度測試表裏隨機采樣了十幾個問題出來詢問。南浩然倒是真的很配合，一無所知地給出了最誠實的答案，直到最後才問：“表妹，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是在給我看病？”
“是啊，是在給你看病。”南青點了點頭，然後在帶進來的記錄本上刷刷寫了幾筆。
南浩然自動將南青的行為腦補成了做戲做全套幫他脫罪，頓時露出感動的表情：“表妹，果然你還是在乎我的。”
南青隻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都快要僵硬了：“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會讓你覺得難以接受，但是還是請你聽一下，好麼？”
南浩然皺了皺眉頭，直言不諱：“表妹，希望你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不是你治療的那些神經病。”
好的嘛，這家夥神補刀起來還真是一點都不留情。
南青苦笑一聲，無視了南浩然的敵意，自顧自說道：“浩然表哥，根據你剛才給出的答案，我擔心您可能已經患上了眼中的精神分裂症。當初高盛篡改了你的病例，但是在他自己的一份加密文件當中也提到過你有精神分裂的症狀。我沒有想到高盛從來沒有給過你一個明確的診斷，所以我知道，這個消息對你來說一定很難接受。”
南浩然目瞪口呆，然後笑了起來：“表妹，你這是在和我開玩笑？”
他的反應完全在南青的預料之中。南浩然舉手投足一言一行都流露出病態的高傲來，就好像他是這個世界上最百毒不侵最獨一無二的人似的。
南青暫時避免了與他產生衝突，說道：“不管怎麼樣，我會先把你從這裏接出去。這幾天希望你能夠好好休息，然後我們再做一個全麵的診斷，可以嗎？”
南浩然冷哼一聲，果然落入了南青的圈套：“隨便你！反正你一定會對診斷結果失望的。既然如此，我有什麼好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