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一邊想著一邊按下了發送鍵,可屏幕上反饋過來的提醒卻是一句刺眼的:你們還不是好友,請互相添加後再發送信息。
南青頓時懵了:景希恬這是什麼意思,徹底把她拉黑了嗎?
隻不過是因為爭吵了一次,到底有沒有必要這個樣子?
怎麼辦,難道去求李壑?
南青用力搖了搖頭:開玩笑,她才不要做那麼丟臉的事情!
然而,南青好不容易振作起來的心情算是徹底被毀了。
她憤憤地將手機放到一邊,重新投入到了工作當中去。
今天沒有預約,所以南青抓住難得的空閑將患者的病曆一一重新進行了整理,然後取出了南浩然的資料仔細看了起來。
既然將南浩然這個患者接了下來,南青就覺得自己應該盡到應有的責任。雖然她不喜歡南浩然,但是作為一個專業的心理醫生,她是無權對自己的患者挑三揀四的。
南浩然的情況已經變得很嚴重了,不論是妄想症狀還是暴力傾向都已經到了一個幾乎無法壓製的地步。他完全生活在了自己的世界當中,對於現實和法規的認知已經全部扭曲。這樣的人如果放任自流,就是一顆隨時可能爆炸的原子彈。
很多人在看網上的新聞的時候都會義憤填膺,說為什麼每一個殺人犯最後好像都會被診斷為精神疾病因此逃脫製裁。
其實有很多時候這並不是某些大人物用以脫罪的借口。事實上,如今國民罹患精神疾病的占比高達近17%人口比例,其中中下收入階層和貧困人群占比較多,且重度精神病患者近1600萬人。不僅如此,超過50%的患者或因為經紀有限、或因為認知不足而無法得到治療。這麼一算,十三億人口的國家路上遇到個精神病的幾率難道不高麼?更何況還有許多隱性未發病人群存在。
國內對於精神疾病始終持有偏見,事實上大多數的患者如果能夠及時接受治療,都是可能將症狀限製在不影響正常生活的範圍內的。
像是南浩然這種,就是典型的本來明明還可以搶救一下,結果硬生生被耽誤了的。
所以說到底,南浩然也是一個受害者。
南青將資料整理好,劃出了其中比較重要的內容,然後迅速製定出了一個治療方案,連合同一起整理好,然後便出發往醫院那邊走去。
南浩然身份畢竟非凡,所以南青特別關照了將他收容在單獨的豪華病房裏。值班護士看到南青來訪,頓時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南醫生,您可算來了!”
“他的情況怎麼樣?”南青有些同情地看了看這個年輕的護士,知道她這幾天肯定被弄得心力交瘁。
果然,護士疲憊地歎了一口氣,說:“南先生的認知出現了嚴重的偏差,我們不得不給他穿上束縛衣,才能避免他造成實質性的破壞。”
南青點了點頭:束縛衣本來就是她交代下去的,現在自然不會蠻不講理地責怪院方。
南青問護士要了通行證,然後就讓她自己先下去休息。
這樣的做法本來是不太符合規矩的,但南青既是醫院最大的投資人之一,自身又是名望頗高的心理醫生,所以那個護士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將病房鑰匙遞給了她。
很顯然,她實在是不想要在這病房外多呆了。
南青歎了一口氣,刷卡進了屋裏,看著床上完全無法動彈的南浩然,微微一笑:“哎,你看上去像是生化危機或者寂靜嶺裏的繃帶怪物。”
南浩然瞪大了眼睛。因為口部也被限製住的緣故,他隻能發出沉悶的咆哮聲。
南青在他的麵前坐下,麵上沒有半點膽怯。南浩然不僅被穿上了束縛衣,而且手腳都被皮帶額外固定在床上。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完全不可能造成任何威脅。
南青靜靜地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應該很恨我。但是就算你要報複我也得要先把自己的病治好。否則,你的後半輩子就隻能在這裏度過了。南浩然,你是一個聰明人。我看過你小時候的資料,你的智商測試結果超過200吧?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數值。”
南浩然漸漸平靜下來,隻是眼睛裏仍然寫滿了森冷恨意。
南青接著說道:“我也知道你現在完全能夠聽明白我的話。我今天帶來了需要的文件,隻要你簽下名,我就會成為你的心理醫生。過去的事情既往不咎,我會盡全力治療你的病。我今天的行程很空閑,可以等在這裏陪你慢慢想。你想好了,就點頭或者搖頭給我答案。”
南青說完,從公文包裏取出一本書,真的就這麼坐在病房裏閱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