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夜見到新安和王獻之的爭吵,謝玄一直記掛新安,派人悄悄打聽消息。
來人報說,新安領回來一個女子,相貌極似郗道茂夫人,新安對那女子頗好,甚至重新裝飾了聽水閣,準備讓那女子來住。
這是怎麼回事?
謝玄迷惑,他見過郗道茂夫人兩麵,印象不深。
“備車,去麗舍茗飲。”
麗舍茗飲是新安在城中開設的高級茶社,謝玄打算在這裏約見新安。
新安正為選妃的事一籌莫展。這個事情不好向王獻之說明,他是王氏家族的人,自己現在要做的事不利於王氏家族的勢力,當然不能同他商議。至於桃葉,培養間諜是她的長處,選妃就未必了。而謝玄出身貴胄,應該諳熟各家勢力,知道誰家的女兒比較賢淑聰慧。
新安來到麗舍茗飲的密室。謝玄等在裏麵。
“玄,你這麼急找我有事嗎?”
“太後歸政,皇上任我為廣陵相去廣陵鎮守,雖然廣陵距建康並不遠,但是若是趕回來也要費些日子的,所以我想在走之前先來和你商量些事情,雖然我這次走了,但是調查前秦密探的事我是不會放鬆的,城中大小事務我都已經安排妥當,隻是唯獨有一件事一個人我放心不下。”謝玄看著新安,眼神裏流淌出音樂一般溫柔的光線來。
新安隻覺臉滾燙的直燒到耳根。
“玄,你要擔心的那個人會很好的。”
“安兒,深宅大院,我是擔心她拿捏不好,和相公吵架。”
“不會的,她已經有了打算,決定等事情結束,就立刻離開是非之地,再不做一刻的停留,夫人這個位子誰愛做誰做去,她不稀罕!”
新安打定主意,故而說出這話時也是斬釘截鐵!謝玄看著她,心中的情緒如火焰一般滾燙地燃燒著,再也無法控製住自己。
“安兒!”他緊緊抱住了新安,“安兒,如果你要走,我願和你一起走,去你的家鄉!”
一句話深深地打動了新安。這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才能說出口的。謝玄是一個目標明確的人,堅定剛毅,可是現在為了新安他可以放棄他的家族,放棄他的爵祿。
然而新安冷靜地推開他:“不,玄,我們是不可能的。”
“你還愛他?”
“不,我的心已經死了,跟著郗道茂夫人一起死了。我現在隻是一個為自己活著的人,不是我不願和你在一起,隻是這個時代不屬於我,他是你的,你要相信,你會揚名青史,我屬於我的那個時代,我的那個時代也不屬於你,你不能去那裏的,你在那裏注定是孤獨的。”
謝玄雖然不懂,但是也感到了新安內心裏的絕望,問道:“所以找那樣一個女人來代替郗道茂?”
“不,這是一個計劃。”新安當然不能說出是什麼計劃,曆史上新安公主曾經有個孩子,後來成為了皇後,但是新安絕對不能要這個孩子,孩子是一種羈絆,阻止她回到現實世界。她需要悄悄地改掉這個曆史,但又不能出現太大變動,動搖曆史的根基,所以隻能另想辦法,借腹生子,比如茗香和桃根。
新安看著謝玄疑惑的眼睛,岔開話題道:“王皇後品行不端,六宮內怨聲四起,太後讓我注意挑幾個美麗聰慧的女子,免得王皇後驕橫跋扈,獨霸**。可是我對各家兒女也不了解,況且選妃也不宜太過聲張,免得王家人臉上不好看,心裏不舒服。”
“那你打算悄悄地進行嗎?”
“那就選幾個聰慧狡黠的女子進宮,先從身份極低的宮女開始,免得被皇後早早盯上,還未見到皇上就先死在了皇後手上。”
“這件事我會幫忙安排的。”謝玄忽然眼前一亮道,“我記得我有一個張姓朋友,家有一女,很是聰慧,長相也是端莊可人,不如讓她試試。”
“那麼你明日將她帶給我瞧瞧。”
兩人商量事情結束又說了會兒話,卻見茗香從外麵進來低聲稟報:“老爺也來了。”新安微微一愣道:“無妨,想必是麗舍名氣大了,吸引他來此,你先請人引他去雅舍。”趁著獻之離開,茗香護著新安和謝玄離開,然而王獻之忽然殺回,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新安和謝玄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