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然要留在皇宮用午膳,演完戲、不想再繼續坐下去的楚晗離開右相府後,一時無事可做,便又以吳智的身份開始茶樓、酒館的到處亂躥,沒想到,竟在一家小酒館裏遇到一個快要忘記到犄角旮旯裏的半熟人~~神馬門羅秀,以前因被烈日灼心掌秘籍吸引而在不夜仙宮出現過,言行甚是粗豪。
兩人相談甚是投機,便從大廳換到小包間。
這小酒館與左右兩邊的其它商鋪一樣,都隻有一層,小包間總共也不過三間,還是在後麵的小院子裏,出了大廳後門便到。
後麵的小院還有個不大的木質院門,上著鎖,以防吃完飯的客人不結賬就從後麵偷溜跑掉。
而楚晗到這時才得知,以前隻與人搞合作買賣關係的神馬門,已經在戰爭爆發前歸順朝廷,軍隊裏已有少量軍馬來自神馬門。
據傳,多出名駒駿馬的神馬門,以前在售賣時從不挑顧客,誰給的錢多,誰就把馬牽走,性別、年齡、國籍什麼的一概不論,純屬於商業操作,以利為重,毫無大義節操。
如今收歸國有之後,馴養出的馬匹便隻供鳳臨本國使用。
也據傳,神馬門的人武功不夠一流,但個個騎術精湛。
但通過無聊之下的隨意攀談,楚晗卻從羅秀腦中看到,說神馬門的人個個騎術精湛,純屬誇張,那隻是賣馬時的一種銷售手段,實際上真正馬術精湛的,也就那麼十幾個人。
苦苦修煉卻至今都卡在中靈高階的羅秀,對吳智這樣武功高、腦子卻有點直白傻愣的女子簡直是相見恨晚,不一會兒,就與她稱姐道妹起來,想從她口中套點兒有用的修煉竅門什麼的。
楚晗假裝不知,不動聲色地與她推杯換盞,最後羅秀醉了,她還清醒著。
“我跟你說,姐們兒,”羅秀沒有焦距的醉眼想看楚晗卻沒對準人,也不知往哪兒翻了一下,一巴掌便緊接著拍在桌子上,震得菜碟碗筷皆是重重一顫,“我來京城,說是來見見大世麵,其實是來跟皇上討種子的。你想想,這都快過年了,凍死人的天兒,誰不是能在家窩著就在家窩裏?誰他爹的跑這麼老遠見什麼鳥兒世麵?發燒不輕壞了腦子還是咋的?”
“要種子?”楚晗又給她續上一杯酒,“什麼種子?”
“還能是啥?仙蹄草唄!”羅秀迷朦的眼盯了會兒酒杯,才端起來一口飲盡,然後咚的一聲重重放回桌上,開始有點大舌頭道,“姐們兒你不知道吧,那東西,能提升馬的奔跑速度和力量,用在軍馬身上,最合適,常人都不敢種,更不敢大片大片的種,誰種誰倒黴!”
楚晗聽著她吐字越來越囫圇含混的話,惡趣味地欣賞著她的醉態:“別隻喝酒,吃點菜,啊,吃點菜。”
羅秀看似聽話、實則是已失去思考能力的拿起筷子,目光卻不知看向遠處,隻去夾離自己最近的那盤菜,結果卻是杵一下,滑一下,連滑好幾次。好不容易夾住了,發軟的手卻將筷子一個錯開,夾住的菜全掉了,惱得她將筷子一扔:“不吃了!喝酒!喝酒!”
楚晗暗笑,又給她滿上,口中卻勸道:“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誰說的?這才多點兒酒?想放倒我羅秀,還早著呢!”羅秀證明似的端起杯,又是一口幹盡,“滿上!再滿上!”
說這話時,舌頭已經更大了,樂得楚晗快要崩不住笑出聲,她一邊倒酒一邊道:“你怎知道皇上有仙蹄草的種子?”
“你看你,真傻!”羅秀笑著伸手指她,卻指在了她的頭頂上空,“現在神馬門專為朝廷效力,又派了個姓潘的官員祖宗似的在上麵壓著,我怎麼會不知道?那家夥成天拉長個驢臉,就像跟誰都有苦海深仇似的,她若不開口,我能遭這罪?”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剛要繼續說話,卻很突然地一頭栽在桌子上,一動不動了。
楚晗看著整個上身都趴在數碟菜盤子上的羅秀,搖搖頭,開口呼喊起來:“小二姐!小二姐!”
一名臉龐圓潤的小二姐聞聲連忙跑過來:“客官,是不是還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