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淨之後,妻夫二人看了一眼無窗成洞的漏風窗口,對視一眼,都看懂了對方的意思:行功過程中還能分神重擊偷窺之人,這能力,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被架著出了殿院之後,充敏便立即一臉陰鷙。
若不是剛才毫無防備,怎會被她得手使自己吃了個悶虧?
姓楚是吧?我充敏記住你了!敢對我動手,有你好果子吃!
待你為淺靈治好病、離開白雲山莊之日,就是你的死期!哼!給老娘等著!
床上的楚晗依然閉目行功,眼睛根本沒睜開過,好像什麼都沒發生般。
肖淺靈默默注視著她,眼含淡淡笑意。
想起她每次抱著他騰入聳雲峰時,那縈繞著他的強烈又溫熱的女子氣息,心裏便一片滿足。
肖影曾問自己對楚姑娘有什麼看法,覺得她人如何……
有什麼看法麼?她人如何麼?嗬嗬……
一個小小的充敏而已……
外麵炎陽似火,一行三人走向西邊山崖。
本來肖淺靈已經可以自己泡溫泉了,可楚晗知道,若不帶千羽同去,肖莊主和主夫定然不放心。
反正自己雖對肖淺靈動心,卻並沒有生出不該有的非分之想,他泡泉,她和千羽打坐修煉,倒也安靜和諧。
坐在酒紅色泉池中的肖淺靈看著那閉目盤坐的側顏,純淨如孩童的眼中,時而閃過一絲憂傷,時而閃過甜蜜與幸福,似沉浸在了回憶中……
白雲山莊裏,充敏伸手招過一個小廝到屋裏,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到桌上。
小廝看了看銀子,又看了看她,露出不知道她是何意的表情。
充敏臉上帶著笑容道:“我隻問你幾個問題,隻要你據實回答,這錠銀子就歸你!”
小廝搖搖頭:“你若問關於莊主或主夫的事,恕我不能相告。”
嗬,看不出來,還挺忠心、挺有職業操守的嘛!
充敏翻白眼也是翻在心裏,麵上依然掛笑:“那是我將來的另一雙母父,我從小就認識,哪裏還需要向你打聽什麼?你隻告訴我關於那個楚醫師叫什麼、是什麼來曆就行,畢竟她是在為我未來的夫郎治病,多多了解她,我這心裏也有底,不會再做出什麼沒譜兒的事。”
小廝想想她今日的所作所為,覺得也有些道理,便道:“我隻聽我們少主稱她夢晗,而她姓楚,應該就叫楚夢晗了。不過,她的隨行之人都稱她為少主,但我們並不知道她是誰家少主。看衣裝服飾,應該也是有頭有臉的富貴之家。”
充敏點點頭:“那,她是怎麼來到白雲山莊的,跟白雲山莊隻是醫患關係嗎?”
小廝道:“應該是少主請來的,那時公子病得很重,已經連續昏迷幾日,眼看就不行了……”
……
被問了話、懷揣銀子的小廝出了充敏的客院,轉身便一溜煙兒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橫叔瞧了眼交到手中的銀子,看著笑眯眯的小廝:“川芎,使銀子的是誰?”
川芎湊近他,低聲嘰哩咕嚕道了一番。
橫叔聽了,老手慈愛地拍了拍他的腦袋:“做得好。我這就去稟明莊主。”
川芎一拉他的袖子:“橫叔,什麼時候把蠻蠻接回來啊?”
橫叔老臉一笑:“想他了?”
“可想了!”川芎孩子般央求,“橫叔早點兒把他接回來吧,他都走了快兩個月了!”
“好好,待公子的病好了,我得了空兒告個假去接。”
川芎立即喜笑顏開,連連點頭。
看著跑遠的川芎,老管家憂色上頭,蠻蠻那孩子啊,是傷了情……
可蠻蠻啊,你愛的,是鼎鼎大名的聚丹堂少主啊,那豈是你一個管家之子能夠高攀得了的……
肖杜衡和俞芯聽了管家的彙報,微微頷首:“這錠銀子替川芎收著吧,待將來他出嫁時,一起放在咱們白雲山莊為他置辦的嫁妝裏。”
橫叔笑道:“是,我這就去告訴川芎。能這麼善待下人的,除了咱們白雲山莊,怕是再沒有別人了!以後大家一定會更加忠心盡力、死心踏地。”
肖杜衡微笑:“你我都是一起長大的,在我心裏,你就是一直為我付出的親人,何來下人之說?蠻蠻和川芎他們也是同影兒、靈兒一起長大的,自然也視同家人,這份感情和互相信任,豈是半途招進來的小廝婢女可比?
蠻蠻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隻是感情不可強求,否則難得幸福。影兒是個重情之人,想必是對女男情愛還未能真正開竅,待她懂得什麼最珍貴時,必會有所行動。
隻要她們兩情相悅,我必會成全,不會阻攔。總之,這都是孩子們自己的緣,咱們不便插手,且看老天安排和他們的造化吧!”
老管家眼裏閃著淚花:“是,謝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