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天虞山的長老,她便想到楚語然。
是啊,還有楚語然……她內心歎息一聲。
雖然已經調查推測到他的身份和使命,但她還是想聽他說,不是聽他親口說,而是聽他心裏說。
如果現在開始修煉,等到離開順風城、到多寶閣總部建成,她差不多也該突破了吧?
到時,可以前往地英山,有青秋在,她便能在那座四壁有如豆腐塊的險山上突破,即使失憶,也無處可跑,除非運氣實在太差直衝到崖邊摔出去。但若做好更多更全的措施,總不會那麼倒黴。
思緒流淌到這裏,楚晗便立即決定從即日起每晚開始修煉。
到了中午時分,出去晃蕩的任天遊才回來,一進廳門就嘖嘖不斷:“今日那個陳望博可真是耍夠了威風,連藍欽劍派的人都敢殺!”
她說著,便一屁股坐到已經擺好飯菜的桌邊,順手摸了摸無憂的頭,繼續道:“肩膀還流著血,就一手一個屍體的拎著直去了衙門,讓衙門看好屍體,又自己一個人回城主府稟報,不吃丹藥不撒藥粉,一路上都是她身上滴下的血滴!”
同坐一桌的沈七姑不時摸一下無憂懷裏的鹿角靈兔那對可愛小鹿角,不接嘴,不插話。
無憂問道:“那教習,城主大人有沒有出來管?”
“必須的啊!”任天遊身子一歪,便以手肘撐體斜靠在桌麵上,伸手從盤中抓起幾顆油炸花生米往嘴裏扔,“程靜湖前往衙門親審此案,提喚了五六個親眼目睹此事的旁觀者做為目擊證人,還錄了證詞畫了押。”
無憂疑惑又好奇:“聽你這口氣,好像沒有傳喚你當目擊證人?”
“誰說沒有?”任天遊的眼睛一斜一瞪,吞下花生米道,“日咧個逗逗球兒,第一個就是老娘!”
無憂噗的笑出聲:“那你怎麼不跑?”
任天遊哼了一聲:“跑什麼跑?你楚姐姐說得對,咱們現在已經不是單純的江湖武者,既然有了店鋪、走上經商這條路,就不必對官府太敬而遠之,與有權利的人交好一下,也許會在某些時候有大用。陳望博此舉,無非就是借此機會給程靜湖和她自己立威,那兩人死都死了,不過是說幾句話的事,咱們幹嘛不順手幫一下?”
無憂扭頭問楚晗:“楚姐姐,藍欽劍派是不是很厲害的劍派?”
楚晗微微點頭,表情溫和:“一流劍派之一。”
無憂又轉頭看任天遊:“教習,你幫官府說話,豈不是得罪了藍欽劍派?”
任天遊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是一味幫著官府的?我啊,隻是不偏不倚實話實說而已,看到啥聽到啥,就說啥,可沒有胡編亂造!”
無憂看著楚晗笑:“楚姐姐,你看教習是不是很狡猾?”
楚晗淡笑不語,任天遊“嘿”了一聲,伸手佯裝敲他爆栗子:“你個小東西,老娘哪裏狡猾了?嗯?”
楚晗道:“那盤花生米歸你了,吃飯吧。”
任天遊嘿嘿一樂:“那就不好意思了,下次讓廚房炸兩盤,我保證留一盤不下手!”
一直沒說話的沈七姑卻冷不丁地站起身照著盤子就抓走一大把,就著酒葫蘆裏的酒,吃得嘎嘣嘎嘣,看得任天遊一愣一愣,把個無憂笑得前仰後合。
吃過午飯,眾人小憩一會兒,楚晗便出門重新前往各大店鋪進行巡視。
經過大街時,她發現少年男子們比以往少了許多。難道是天冷的原因?窺心鏡法展開一看,她忍不住搖頭笑了笑。
原來,那些少年男子大部分都窩在家裏學手藝呢。富裕人家的公子,學琴吹簫練書法,家境差些的,便努力做刺繡,或買來廉價的木算盤,不斷撥弄著學術算。
對於平民的兒子來說,許棲榮的事跡實實在在地刺激到了他們,住在城外、家境貧苦的許棲榮不但進了楚氏集團,還成了被重點培養的楚氏集團十二新星之一,這種就發生自己身邊的勵誌故事,自然會對他們的心理造成巨大衝擊。
少年男子們都被瘋傳的棲榮故事所吸引,原來那種混日子等待哪天出嫁的心態,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