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廉不敢直視蘇淺鳶的眼睛,隻覺得在這一雙眼睛下,他做的一切隱瞞都無所遁形。
他顫抖著張了張嘴,但是卻沒有發出一個音節。
“太女殿下!”明月浩的身影驀地出現在這裏。
蘇淺鳶抬頭看去。
明月浩一襲藍色玄袍,看起來整個人儒雅風流,但是蘇淺鳶卻知道,這個人到底有多心狠手辣。
之前明月浩宣她為太女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現在突然出現,蘇淺鳶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問他這些日子他去哪裏了?
蘇淺鳶心底一直搖著頭,要是她這樣問了,怕是,宮裏第二天就要傳出太女暴斃身亡的消息了。
明月浩笑了笑,“看樣子,這些日子你已經掌握了為政的門路。”
蘇淺鳶淺笑,看似真誠,但是卻看不到她眼底有半分笑意,也看不出蘇淺鳶有多麼熱切。
明月浩見此,倒是笑地愈發明媚了,“不錯,喜怒不形於色。”
“過獎過獎!”蘇淺鳶擺擺手,“皇舅怎麼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皇兄不行了,本王不過是去給他找了些續命的藥草。”
蘇淺鳶一呆,他是在解釋?
明月浩看了蘇淺鳶一眼,“怎麼?”
蘇淺鳶覺得這一眼中包含著威脅危險不悅等等情緒,她頓時移開目光,“回來便好。”
“嗯,本王先去皇兄那裏。”
蘇淺鳶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明月浩全程把明月廉給忽略了。
不過蘇淺鳶倒是可以理解。
明月浩和明月廉不知道為了什麼一直不對盤,就像是明月清流和君陌開那樣。
要是明月浩突然有一天對明月廉和顏悅色了,怕是不僅僅是她,連明月廉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被明月浩這樣一打斷,蘇淺鳶到是沒有了什麼心思再管明月如煙。
明月如煙和她一起長大,但是她卻不知道原來明月如煙從出生起就和她訂下了一個什麼契約。
她死,明月如煙死。
明月如煙死,她無礙。
明月如煙忍了這麼久,突然爆發了,蘇淺鳶自然也理解。
但是明月如煙……她最不該的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去傷害別的人。
蘇淺鳶低頭,“如煙的事情……我不再計較,反正如今那些人都已經死了。”
她眨了眨眼睛,看著明月廉,“但是廉舅舅,接下去就需要您了。”
明月廉點點頭,蘇淺鳶是他一手帶大的,她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他最清楚不過。
沒有人可以涼薄到蘇淺鳶這樣的地步,但是這樣的蘇淺鳶,卻是最適合當一位明君的蘇淺鳶。
無欲無求。
現在蘇淺鳶能這樣理解,何嚐不是看在他撫育了她十年,加上明月如煙的幾年陪伴?
他點點頭,跪在地上,“謝太女。”
明月如煙做的那些事,要是蘇淺鳶還是以前的蘇緩緩,怕是無論如何打都不會原諒她的。
但是現在不然,現在的蘇淺鳶,把利益放在最中間。
明月如煙做的事情,明月廉知道,遲早有一天會曝光,但是卻沒有想到,會曝光地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