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把自己暴露在我麵前，都是計劃好的對嘛？”
方伊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對於麵前的這個男人，她必須要時刻保持冷靜，才不能輕易地被他操控。
秦思義有了那麼一絲猶豫，但到底是點了點頭。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隱瞞你。”秦思義麵對方伊的目光毫不躲避。
“我不是一個好人，方伊。我的確不是一個好人。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心機太重了。”
秦思義自嘲地笑笑。“所以我曾經一度很怕你會把我看穿而厭惡我。”
方伊輕笑，“我難道不是一直都很討厭你嘛？我可沒覺得你怕我討厭你。”
秦思義嗤笑一聲，“是啊，那麼討厭我的一個人，最後還不是愛上我了？”
“你這個人不但心機很重，臉皮也真是厚的歎為觀止。”
秦思義又笑了幾聲，他握著方伊有些發冷的手，用自己的體溫將這雙手捂熱。
方伊在他的眼神裏看到的是確確實實的疼愛，這又讓她心裏的天平再次向他傾斜，這種感覺令方伊很是不安，她覺得自己在秦思義麵前已經一點一點失去了理智和判斷，而是一步一步被他帶著向前走。
“方伊，其實我心裏很矛盾。我有時候很希望你能夠傻一點，不要那麼聰明，其實在你麵前掩飾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他摩挲著她的手，一刻都舍不得鬆開。
“可我覺得，與其被你看穿，倒不如我自己把這一顆心剖出來給你看，不管是黑還是紅，這就是我。方伊，我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你，這樣的‘秦思義’，你到底敢不敢去愛，由你自己來決定。”
方伊饒有興致地看他，問道，“我真的可以自己決定麼？”
秦思義微微點頭，他眼神裏充滿了期待。
方伊知道他期待的是什麼，可她仍舊問道，“秦思義，如果我選擇不愛你了呢？你會放我走麼？”
秦思義輕歎，他的眼神變得深不可測，讓方伊摸不清楚。
“不放。”
“那你方才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在耍我麼？”
“你愛不愛我是你的決定，放不放手是我的決定。如果不愛我，我還是會纏著你，直到你重新回到我身邊。”
“你的愛，很可怕。”方伊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她想起了最初遇見他時那種無處可逃的感覺。
“‘可怕’也是我的一部分，你如果愛我，就要連這一部分也愛了去。”
這個邏輯還真是神了，方伊佩服得五體投地。
秦思義笑了笑，“當然我知道這有點難，你就算愛不起來‘可怕的秦思義’，至少也要接受。我不想自己的某一麵在你麵前隱藏一輩子。你懂麼？”
方伊覺得自己心好像被什麼撞擊了一下，像是空穀中回蕩的晨鍾，來回激蕩。
他這樣將自己陰暗的一麵剖出，血淋淋的呈現在她麵前，就是為了坦誠相待麼？
”我想你信任我。”
“信任”這兩個字，秦思義說得很重。他這一輩子隻求過兩個人的信任，一個是他的大哥，他曾全心全意地守在他大哥身邊，後來他大哥出了事，他開始把所有的人當作敵人，堅定而寂寞地同全世界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