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皎回頭衝尉遲眨眨眼,道:“大師兄,你讓他們先把人放了吧。”
尉遲心領神會,聳聳肩對牛六道:“你們把人放了,我便讓你們離開。”
武者輕易不會食言,尤其先天境以上的武者,否則很可能會引動心魔,影響修為進境。
聽尉遲這麼說,那些緊張不已的藍衣護衛都鬆了口氣,可牛六卻很小心,指指他身邊的軟玉,道:“它呢?”
在場的先天境強者可不止尉遲一個!
所謂物似主人型,軟玉正擺出最優雅的姿勢,慢悠悠地用鳥喙梳理著自己一身雪白的翎毛,突然發現有個血淋淋的黃毛醜八怪對它指指點點,頓時不高興了,衝著牛六就是一聲長唳。
尉遲安撫地摸摸它的脖子,懶懶道:“你別對它指手畫腳,它自然也懶得理你們。”
“放人!”牛六徹底放心了。
藍衣護衛將抓來的八個人質鬆開,尉遲隨意一揮手,八股柔勁便將他們通通卷了回來,送到唐元、區奮身邊。
牛六得意洋洋地衝著他們揚了揚下巴,大聲道:“我們走!”
藍衣護衛們一個個抬頭挺胸,嘻嘻哈哈地衝著唐元他們比劃各種侮辱人的下流手勢,然後扭頭便走。
各個帶傷的黑衣護衛被這一幕氣得目眥欲裂,再看到地上死去的三位同伴,有兩人忍不住痛哭起來。
他們都知道,牛六這一走,他們再難為自己枉死的兄弟報仇了,這惡賊背後有大公子賀嵐都撐腰,就是付管事也動不得他。
麵對牛六的囂張態度,唐元和區奮自始至終不氣不惱,反而用一種看死人的漠然眼神冷冷回望。
牛六心頭一跳,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要命的事情。
他一邊努力想著到底忽略了什麼,一邊忍不住加快腳步,隻想盡快離開這裏。
後腰處突然傳來鑽心的劇痛,然後他的身體就像被砍倒的莊稼一樣倒向前方。
“啊!”牛六慘叫一聲,掙紮著想爬起來,眼角餘光卻見身邊其他藍衣護衛也跟他一樣,全部倒在了地上。
劇痛自後腰蔓延到丹田,牛六覺得自己仿佛遭人腰斬,疼得他幾欲瘋狂。
丹田?!
牛六悚然而驚,隨即發現自己全身提不起一絲真氣!
就在剛才那一刻,他竟被人以重手法擊碎了丹田,將他數十年來的苦修徹底毀去!
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惡毒!
“丹田!我的丹田!”淒厲的慘叫聲發自另外幾個藍衣護衛,他們一個個蜷縮成蝦米狀,抱著肚子叫得撕心裂肺。
這裏連同牛六整整五十四名藍衣護衛,都在一瞬之間被人毀了丹田,多年修為絲毫不剩。
牛六雙目血紅奮力扭頭瞪向尉遲,嘶聲道:“你……你說讓我們離開……”
尉遲笑眯眯道:“我說讓你們離開,沒說讓你們毫發不損地離開啊!再說了,我真沒動手,以武道之心起誓都行。”
夏皎邁步走到他們跟前,道:“動手的是我,我可沒答應過你們什麼。你們憑什麼覺得,在這兒鬧事殺人後,可以大模大樣地離開?”
她既然出手對付牛六等人,自然不能再掩飾自己的修為,磅礴的先天境強者氣息蔓延開來,不止牛六他們被驚得目瞪口呆,就連相對算比較了解她的唐元與區奮,眼珠子也差點兒瞪出了眼眶。
這才幾年啊?!這就先天境了?!坐火箭都沒這麼快啊!
從前唐元和區奮也聽說過不少上界的、聖界的天才傳奇,什麼十歲出頭就晉升先天境,百歲不到成為天級強者等等。
他們一直覺得那是瞎編亂造,吹牛吹得沒邊了。可現在看到夏皎隻用幾年時間,就從後天四層狂飆到先天境,尤其他們上次見麵時,她明明才後天七層,怎麼幾個月光景,就連跨兩層外加一個大境界了?!
晉升先天境,有這麼簡單嗎?是不是他們這幾十年修煉其實都是走了歪路?!
他們先前就認定夏皎絕不會放過牛六,所以不管尉遲答應什麼,他們都沒當回事。
夏皎從來把黑森林視作個人地盤,別人打上門來,她怎麼可能當沒事發生過,把前來挑釁的人放走?!
再加上唐元和區奮都知道她不會讓自己人吃虧的性子,他們的同伴都是為了保護黑森林而受傷甚至送命的,夏皎一定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別說對手隻是鴻堂大公子手下的走狗,就算鴻堂大公子本人親臨,大概夏皎也不會退讓半分。即使一時實力不濟,也會將仇記下,找準機會十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