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聖子居住的正殿之內,一名身穿灰褐色皮甲的夜叉正站在門前,詳細敘述方才在城裏發生的小型騷亂。大殿正中懸掛著細密的珠簾,簾上光芒流轉,站在簾外完全無法看清簾後的景象,同時也隔絕了簾內強者的威壓氣息外傳。
這名皮甲夜叉乃是三聖子派出的密探之一,業果城籠罩在燁氏聖夜叉老祖的威壓之下,所有修煉者的行為都受到嚴格限製,未經許可無法飛行,天級強者無法穿梭空間,就是再厲害的靈師,精神力感知範圍也被限製在身周一裏之內,無法往外延伸。
想要了解城裏的消息,隻能用最傳統的方法——派手下往各處監察。
進出業果城的傳送陣周圍,不但有大聖子的眼線,也有二聖子、三聖子的探子,房樘一行人中既有夏皎這個人族修煉者,又有兩隻地級妖獸外加一名絕色夜叉,他們剛剛從傳送陣出來,就引起了各方的注意。
大聖子的下屬直接上前攔截試探,二聖子、三聖子的人冷眼旁觀,此時不但三聖子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就是大聖子、二聖子那邊應該也得到消息了。
皮甲夜叉稟報完便退了出去,簾幕後一名銀甲夜叉“哼”了一聲道:“才一株太清龍血草就鬧出這般大的動靜,房樘到底想幹什麼?!”
“隻怕他們手上不止一株。”坐在大殿正中主座上的金甲夜叉沉吟道。
他的聲調低緩,有著其他夜叉沒有的冷靜沉穩,一雙血紅的瞳仁裏,透著冷酷銳利,更像是一個身居高位的人類強者,而非以嗜血狂暴著稱的夜叉。
這名金甲夜叉就是房樘口中的三聖子燁智,除了神態有幾分疲倦,完全看不出傳言中身中奇毒、離死不遠的虛弱跡象。
銀甲夜叉是三聖子手下的第一大將燁司,修為距離天級也不太遠了,他對三聖子的話從不懷疑,聞言不由得大喜過望:“那我馬上去叫他們進來覲見……不對!房樘那家夥形跡可疑,不會是被那兩位收買了,要來對付您吧?我去將他們拿下好好審問一番。他們如果真有太清龍血草,我便給他們一個痛快,如果沒有……哼!”
三聖子會中毒,就是因為親信手下的背叛,燁司現在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燁智搖頭,冷冷道:“見一見不妨,不是還有一名號稱絕色的夜叉。”
“大聖子自己好色,就以為夜叉族個個都似他一樣!以三聖子您的儀容風采,就是再如何風華絕代的雌兒,也得拜倒在您腳下。”燁司對自家主上的定力和魅力有絕對信心,大聖子、二聖子如果想用美色迷惑燁智,隻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進了三聖子的勢力範圍,房樘自覺終於安全了,坐在偏殿裏重重吐出一口氣,忍不住對夏皎抱怨道:“不是說要低調點嗎?你怎麼讓武姑娘當眾承認我們手上有太清龍血草呢?萬一大聖子的手下發起瘋來非要跟我們為難,那可怎麼辦啊!”
同行一個多月,房樘也知道這四個劫匪裏,是夏皎說了算,不管是那隻半步天級的可怕大妖獸,還是那隻經常飛在天上神出鬼沒的大蝙蝠,還有那隻母夜叉,都聽她的。
武畫葇話不多,性子十分溫和,簡直不像夜叉族,方才在街上她突然說出那麼兩大段挑撥煽火的話,肯定就是夏皎指使的。
夏皎聳聳肩道:“我倒是想低調啊,可他們非要跟我們為難。低調不了幹脆就高調些,他們反而不敢隨便動手,你看,我們不就安全到這兒了?師姐說了我們隻有一株太清龍血草,大聖子、二聖子那邊知道這肯定不夠解毒用,不值得他們大動幹戈撕破臉皮動手。可我們亮出招牌是來送藥的,他們公然跟我們為難,那可能就要麵對那位夜叉老大的怒火,他們自覺勝券在握,應該不至於這麼冒險。”
房樘想想也覺得有理,無奈嘀咕了一句:“反正就你鬼心思多……”難怪武畫葇他們都願意聽她的,她確實是這群劫匪裏最機變狡猾的。
夏皎其實也沒有絕對把握,不過當時的情形別無選擇,隻能賭一賭,還好她賭對了。
下一步就要看三聖子燁智是否真如房樘所言,是夜叉族裏難得的智者了。
就剛才所見,夜叉族的智商情商著實令人頭痛,如果三聖子也像他們一樣暴躁易怒,衝動好鬥難以溝通,此行是否能達到目標就難說了。
正想著,外邊走進來一名黑甲夜叉對他們道:“三聖子讓你們進殿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