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沁柔不可置否的撇嘴,她臉蛋嬌美,就算動作不雅,也能生出幾分俏皮的味道。
趙姨娘看著她笑了,“要不,你也拿花繃子來隨我學繡花。”
繡花並非一朝一夕就能磨出來的本事,沈沁柔隨蘇先生學過,隻她技術平平,隻是勉強能看而已,她對此道並不興趣,委婉的拒絕了趙姨娘,“我還是比較喜歡看人繡花。”
趙姨娘無可奈何的笑,也不勉強她,“你不喜歡就算了。”
沈沁柔聽得出那話中淡淡的失望之意,不過她一向不喜為迎合別人改變自己,即權當不知道了。
“李媽媽死了。”她說。
趙姨娘執針的手一頓,長長的歎氣,“好歹也是一條人命。”
沈沁柔噤口不言。
對於李媽媽的死,她沒什麼別樣情緒,她本算著沈老太太估計會打斷李媽媽兩隻手再將人趕出去,並不會要了她的命,畢竟李媽媽那口子當年與沈家算是有恩,李媽媽隻要肯收斂著些,靠她藏的私蓄,應該在外邊也能過日子。
隻是她錯估了她那祖母的薄涼程度,說打死就將人打死,打死也就罷了,一百仗用上狠勁,絕不止皮開內綻的程度,稍一想,她就犯惡心,這幾天端上的四喜丸子,紅燒獅子頭的菜她都統統賞了下去,隻撿素的吃,柳綠見了,還以為她生病了。
府裏人常說,沈老太爺與沈老太太恩愛,除沈老太太,其他幾位老姨娘膝下單薄,竟一無所出,如今看來,就算那幾位老姨娘有孕,估計也是生不下來的,或許還會枉送自己卿卿性命。
趙姨娘歎罷,又說:“如今院子倒是清寧了許多。”
對於自已的成果,沈沁柔還是算滿意的,吹雪院本就不爭不搶,要那些功利的人作甚,她心不高,隻守著趙姨娘與這小院四尺四方的天安安靜靜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就是。
趙姨娘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沈沁柔就問:“姨娘喜歡以往前呼後擁的日子。”
趙姨娘搖頭一笑,“怎麼會,我從不貪戀那些東西,隻是想到,日後院裏的日子怕是會越發艱難,我倒是沒什麼,隻是怕以後你。”姑娘家總是要出嫁的。
“再差也不會比現在還差了,咱們還有人伺候,府裏衣食不缺,也沒什麼艱難不艱難可說。”沈沁柔安慰她,“我總歸是沈家的姑娘,再怎麼不討喜,沈家還不至少掃了自己的麵子。”
趙姨娘莞爾,“也是,你祖母是個最要麵子的人了。”
這點趙姨娘算說對了,要不然沈老太太也不會因與江南那些世家置氣將府裏弄的富麗堂皇的,生怕別人不知道沈家有錢一樣,殊不知,這樣更惹得別人反感,真正有底蘊的世家根本不屑將此道,就如同真正會打扮的人絕對不會往脖子上掛十條金鏈子,手上戴七八個戒指一樣。
沈沁柔對於她祖母暴發戶一樣的行徑沒啥不滿之處,反正最後賺了實惠了是她們,人也別忒過,得了便宜還賣乖。
趙姨娘一忙就是那麼多年,如今閑下來,兩母女也有了時間相對相守,但她們談聊內容實乏善可陳,無非就是問一些衣食住行或學業上的問題。
有時碧娥站一邊聽著都為她們尷尬。
同住一個院,問衣食住行這些實在.......而學業上的事,趙姨娘又不懂......
是以,趙姨娘雖想向女兒表達下關心,也找不到方向,隻能悶頭做針線。
沈沁柔無聊的打哈欠,透過軒窗往外看。
“天真藍,這幾天天氣真好。”她已經無聊到談論起天氣來。
趙姨娘伸長了頭往外看,露出半截雪脖。
“確實很好。”她附和著說。
沈沁柔回過頭看趙姨娘。
螓首蛾眉,膚如凝脂,好一個美人。
沈老太太雖不不喜趙姨娘,也不得不承認趙姨娘生了張好麵皮,可見趙姨娘是真的生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