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與沈沁柔之間找到了話題聊,更多的時候,沈沁柔隻是傾聽。
聽趙姨娘訴說薑氏的過往。
薑氏那個人是何模樣性情,她並未見過,自然也不甚不了解。
總之,趙姨娘記憶中的薑氏是個聰明異常的女人。
也許薑氏真的很聰明,且十分有人格魅力,才能引得趙姨娘多年從未忘懷,一生忠心耿耿。
碧娥領來了飯食,沈沁柔與趙姨娘一道用了午膳才回了自個的院子。
柳綠望著沈沁柔孤寂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她總覺得這樣的三小姐太可憐了。明明有生母,卻與沒生母一樣,她雖不得已而賣身,好歹在母親膝下時亦是享盡疼寵的,而趙姨娘心目中最重的卻是一個已死的薑氏和南歸院的二小姐,三小姐所占的份量實太輕了,就像那風一吹就會飄遠的羽毛。
吹雪院整肅過後,當差的越發恭謹。
兩個修剪花枝的小丫鬟一見著沈沁柔就停手問安。
沈沁柔朝她們一笑,讓她們好生忙自個的。
兩人目送了沈沁柔離開後,才回過頭繼續做事。
初春的陽光曬的人懶洋洋的,沈沁柔就蓋著本書在臉上,窩在圈椅上享受著那柔和的溫度。
過了一個時辰,她依舊保持著最初的姿勢,一動不動。
柳綠有些擔憂的喊了一聲“三小姐。”
沈沁柔取下書本對著她笑,“柳綠你也搬張椅子來試試,莫要辜負這大好春光。”
絲絲暖陽灑在她的眼睫上,一雙盈盈美目似有種說不出的憂傷。
柳綠搖頭說,“不用了”心底擔心不已,人傷心的時候,能盡情的哭一頓才是好事,像有些人一直憋著,遲早會憋壞的。
“三小姐,你想哭就哭吧。”柳樹望著蜷成一團的沈沁柔說。
沈沁柔笑了,伸出素白的雙手往空中一抓,轉過頭問柳綠,“柳綠,你猜,我手裏有什麼。”
柳綠搖頭,她猜不出來。
沈沁柔的聲音淡淡的,“什麼也沒有,既然什麼也沒有,又何必去傷春悲愁呢。”
“人活著,圖個自在就行了,我隻能說,我心無愧而已。”
柳綠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她本想安慰三小姐,沒想到還反過來被三小姐開解了。
三小姐都能看透,她又有什麼好看不透的呢。
沈沁柔很快就恢複如常的,快的連柳綠都認為那一眼的落寞隻是她看錯了而已。
用過晚膳,沈沁柔帶了柳綠幾個丫鬟搬了幾張小桌椅,坐院裏看星星。
才到初春,大多數果樹都還打著花骨朵,花都沒開,自也就沒什麼鮮果吃,水果也難得見。鵲兒在一邊剝著冬時存的橘子,喜兒捧著白瓷碟走到沈沁柔跟前,討好的笑,“三小姐,吃橘子。”
沈沁柔撿了一瓣送嘴裏,覺得不甚好吃,橘子儲久了,那水份都快幹了,吃進嘴裏幹沙沙的,她倒不甚稀罕,卻瞧著喜兒一副口水都快流出來的饞樣,“行了,你們拿下去吃吧。”她笑嗬嗬的揮手。
喜兒自是敬謝不敏的,鵲兒眼見著自己辛苦剝的橘子全進了喜兒的嘴,不忿的瞪她,“吃吧,吃吧,晚膳用了那麼多,這會又吃,你啊,以後定是個撐死鬼。”
喜兒笑嘻嘻的與她抬扛,“撐死總比餓死強。”
柳綠遞了一盞桂花露與沈沁柔,笑說:“都是三小姐給慣的,這兩個家夥越發的跳脫了。”
沈沁柔接過喝了,淡淡的一股桂花香,抬頭看天上月亮又大又圓,覺得還挺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