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的算盤是徹底的落空了,因為第二天上京流傳出一條消息,黃覺因輕薄寧王府上丫鬟被打斷了一雙狗腿。
寧王那是誰?當今聖上唯一的嫡親弟弟,大夏唯一的一位親王,文武全才,頗受百姓愛戴,喲嗬,黃覺吃了狼心豹子膽,居然敢太歲頭上動土!在旁人看來,打死了都是輕的,宮中黃妃也因此失寵,黃家一片愁雲慘淡。
黃中被自個的王八兒子氣的一佛升天,二佛跳牆,他手執藤棍,喘著粗氣,“你說,你個王八糕子怎麼敢去動寧王的人。”
黃覺趴在床上直哎喲的叫喚,“明明有人說個小戶千金,怎麼會是寧王的丫鬟,要知道是寧王的丫鬟,就再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啊。”
“就小戶千金你也不該輕薄。”黃中大怒,舉著藤棍大喊,“老子打不死你個王八糕子。”
他挪一步,黃夫人就擋在他前麵挪一步,“打,你敢打,覺兒半條命都要去了,你還打,他知錯了還不行麼,你敢打,我跟你拚命。”
黃中顧及老妻,不敢真直直的落棍,“慈母多敗兒,你看這一房的丫鬟。”他指著門外侯著的鶯鶯燕燕,他喪氣的將藤棍一丟,指著黃覺,半條命都快氣沒了,“等你好了,咱們再來清算。”
“娘。”黃覺哀嚎。
黃夫人抱緊了自個兒子柔聲安慰,“放心,有娘在。”
黃家不太好,沈家也好不到哪去。
沈老太太當晚受了風寒,病怏怏的,直接將晨昏定省給免了,她倒不是怕幾位孫女辛苦,或者過染病氣給她們,而是覺得看著心煩。
很巧的沈沁心當晚也染了風寒病倒了,沈從文這回是真氣狠了,直到沈沁心病好也沒去瞧她一眼。
時值五月,趙姨娘已經可以出門了,她帶了些藥材去南歸院探望人,卻被沈沁心連人帶藥的轟出去了,說不要她的假惺惺。
當喜兒嘰嘰喳喳的在沈沁柔耳邊說些這事的時候,沈沁柔也隻是緊抿了下唇而已。
不管外邊鬧的如何翻天地覆,沈沁柔的小院依舊歲月靜好。
原本隻在夜晚出現的夜貓子溫瑜居然明目張膽的在白天出現在沈府,還邀請了沈沁柔去溫府做客,說與沈沁柔一見如故,沈老太太如何會放過這種與溫家修好的機會,心裏想著餘杭與溫瑜差不多歲數的孫兒,更是痛快的允了。
沈沁柔才不管沈老太太如何盤算,但托溫瑜的福,她終於可以出府看看外麵的世界了。
她東逛逛西晃晃,看著街上賣糖葫蘆的,捏小糖人的,賣麵具木釵的,樣樣都覺得稀奇,“溫瑜,你看你看。”她拿了個繪美人嬌的麵具遮臉上,開心的像隻出籠的小鳥。
牧放跟在後邊抱了一堆的東西,見她喜歡,直接丟了一角銀子在麵具攤上,將麵具買下了。
溫瑜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柔柔妹,你真是沒見過世麵,還有啊,你別再買了,你再買就看不見牧放了。”
“嗯。”沈沁柔回頭,麵具遮掩下的臉隻露出兩個眼睛,小巧的菱唇,才反應過來,“哎呀,阿放,你怎麼買那麼多東西啊。”
牧放努力在一堆東西下露出半個頭,咧嘴笑,“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隻要小娘子你喜歡,我把整條街買了送你。”
“咩。”沈沁柔做了個鬼臉,繼續碰跳著逛街了。
溫瑜怕她走丟了,急忙上去挽她的手,“慢點,慢點,你沒逛過街啊!”
沈沁柔任她挽著,回頭看她,滿臉的認真,“你怎麼知道?”
溫瑜嘴角一抽,像打量妖怪一樣的打量她,“你說真的?”她有些不信,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嘛,居然有人沒出門逛過街!
沈沁柔倍誠懇的點頭,“真的,小時候出府,姨娘與老太太怕有拍花子的,隻準我們坐在馬車裏看,不許下去,我又不敢跟姨娘與老太太說想去,就隻能乖乖待車裏看,隻有去廟裏的時候才能出馬車。”
溫瑜點頭,還真像以前的柔柔妹能做出來的事,“那長大後呢?還有元宵節呢?”她問。
沈沁柔“嘿嘿”的幹笑了兩聲。
溫瑜立刻換了個我懂了的表情,估計也就坐在馬車裏看的水平,她歎了口氣,一臉憐憫相,很大方的揮手,“去吧,想怎麼逛就怎逛,想怎麼買就怎麼買。”末了不忘加上一句,“牧放付銀子。”
沈沁柔聞言歡快的蹦噠到了一個風箏攤子上,又挑了幾樣,換個攤子又挑了幾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