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敏玉見著鬥嘴鬥成一堆的兒子女兒,撫了撫額頭,將目光投向窗外。
又“哼”的一聲,周蘊惜向自個的哥哥表達了她的不滿,“沈家妹妹是沈家的嫡女呢,可惜母親早逝,幾個庶出的姐妹就敢騎到她頭上。”言語間頗有幾分為沈沁心抱不平的味道。
話音剛落,張敏玉就將目光轉回,往自個單純女兒麵上一掃,厲言道:“惜兒,我教過你什麼,絕對不要像那些長舌婦一樣愛嚼舌根子。”
周蘊惜立刻漏了怯,委屈的道:“我隻是覺得周家妹妹可憐嘛。”
張敏玉板著張臉,教訓她道:“你周家妹妹有什麼可憐,她上有祖母有父親,用不你替她操那些勞什子心。”
周蘊玉癟著小嘴,低下了頭,一臉不悅。
張敏玉也不哄她,嚴厲的掃了她一眼,再將目光投到窗外的景致。
周蘊陽心神微的一動,急忙出來講和,“母親,妹妹性子恪純,她與周家妹妹投緣自然是見不得周家妹妹受一絲委屈,別說周家妹妹,就說咱們受了點委屈,妹妹也是挺身出來為咱們講話的不是。”
張敏玉淡淡的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周蘊陽的話顯然起到了作用,她臉色已經不像先前那麼嚴厲了。
周蘊陽又看向滿臉委屈的妹妹,“小妹,母親可是咱們的親生母親,母親教訓咱們,那定是為咱們好,你說除了母親,誰還會為我們切身著想。”
周蘊惜被周蘊陽說的眼圈發紅,伸手挽住張敏玉的手臂,賠著小聲道:“母親,惜兒知錯了,您就不要生惜兒的氣了。”
“你啊,你啊。”張敏玉伸手往她頭上點,半含無奈的道:“我要事事都與你們兩兄妹生氣,早就被你們氣死了。”
周蘊惜化悶為笑,搖著張敏玉的手臂撒嬌,“那母親是不生我的氣了。”
張敏玉斜眼看她,“你說呢?”
周蘊惜抿嘴嘻嘻的笑了。
周蘊陽在周蘊惜與張敏玉之間講和,周蘊惜亦承他的情,待下了馬車,回房梳洗了一道,直溜的就去了周蘊陽的院子。
“哥哥。”她站在梁簷下笑。
周蘊陽背著手,站在簷下裝深沉,“妹妹怎麼來了。”
“少來了。”周蘊惜笑嘻嘻的跑過去,“我還不是為了你才過來的,難道張旭之的字帖你不想要。”
周蘊陽正經的咳嗽了一聲,又有些意動,朝著周蘊惜問:“妹妹有什麼好法子。”
周蘊惜得意的笑,“當然,我去看字帖的時候就替你問過沈家妹妹了,沈家妹妹說那是先母的遺物,她留著隻是個念想,也不是不能割愛,寶劍贈英雄,紅粉贈佳人,她在書法上也小有造詣,如若哥哥能寫得出讓她滿意的字,那張字帖就歸你了。”她豪氣幹雲的拍了拍小胸脯。
周蘊陽難掩激動的問:“就那麼簡單?”
周蘊惜笑嘻嘻的道:“自然。”
周蘊陽二話不回,直接的就轉身回房提筆寫字去了。
華燈初上,南歸院卻不見半點光亮,沈沁心坐在暗處飲茶,朝露伏在她腳邊給她捏腿,“小姐,您說能成嗎?”
沈沁心挑眉,蘊怒道:“你對我沒信心。”
朝露身子像被電到一樣一顫,“小姐機敏過人,定計必成。”
沈沁心抹著杯沿,目光幽深,“如若周蘊陽遞了字帖過來,那事就成了一半。”
朝露嘴一張一合,想說什麼,卻畏懼的低下了頭,眼如死水,波濤不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