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沈沁心漸漸從慌亂中鎮定下來,她狠狠的瞪了沈沁柔一眼,一咬牙徑直的跳進了潭裏。
平靜的淺潭濺起一朵水花。
幾顆冰涼的水珠撲到了沈沁柔臉上。
水很冰,沒人知道,她的心比水更冰,她多希望,希望沈沁心不要那麼做,可惜沒有如果。
沒有。
難過的同時,她心底又升騰起一抹快意。
既然左右都要誣賴在她身上,她若張口抱屈又落得個被人羞辱的下場,那她何必再去抱屈,現在不是誣賴,就是她做的。
沈沁柔拍了拍潔白的手掌,冷冷的看著潭裏凍的直打哆嗦沈沁心,沒有絲毫同情。
噗通的聲響驚動了漸近的少年,閑散的步子改走為奔,他側肩撞到沈沁柔,風度翩翩的少年一改往日,連聲抱歉都未道,就徑直的跳進水潭。
沈沁柔身子一晃後很快穩住身形,意味深長的看了潭中的沈沁心一眼。
隨後而至的朝露“呀”的一聲大叫,“怎麼回事?”
沒人理會她。
冰冷的潭水沁透了周蘊陽的衣裳,他急切的扶住沈沁心的肩膀,皺眉嗬出一大吵口寒氣,“怎麼掉潭裏了。”
沈沁心瑟瑟發抖的看了一眼沈沁柔,雙眼盯著暈開的水波搖頭,“是我不小心將你送我的玉墜掉潭裏了,這才跳下來尋的。”
她的動作哪能逃得過周蘊陽全神關注下的眼睛。
他清亮的星眸一眯,側頭望著沈沁柔的眼神幾近凝冰,眼神落到沈沁心泛青的櫻唇時,心像被什麼抓住了一樣緊緊一縮,“先上岸,那枚墜子哪及你重要,你若喜歡我再送你一枚便是,潭裏這一枚等會讓他們來尋就是,這寒潭泡久了於身子不好。”
他皺著眉,悶頭再不吭一聲,當著旁人的麵兒,直接的將人抱上了岸。
濕淋淋的靴子一步一步穩穩的踩上濕潤的台階上,幾灘水漬隨著他的動作越變越大。
淺潭之所以稱作淺潭便是因為潭淺,那潭深不過腰。
沈沁心在潭裏因要尋東西除了弄濕了下身的衣物,連帶著上身的衣袖也濕了,而抱著她的周蘊陽因身子與她接觸,幾乎全身都濕透了。
天是真的很冷,水也是真的很冰,又冰又冷的衣物濕褥褥的貼在身上,沒有人會覺得好過,不過他不在乎,他隻希望給眼前的人一點庇護,哪怕是一個尚不強壯的臂彎。
沈沁心躺在他的臂彎裏,一臉嬌羞的掙紮,“快放我下來。”
棉花一樣的拳頭軟綿綿的捶到周蘊陽身上,不痛不庠,不像掙紮,更像是撒嬌。
“嗯,等等。”周蘊陽溫柔的安撫著她,將人抱上了岸後便放了下來。
已在亭裏等了一小會兒的朝露急忙拿著手中的大氅披到沈沁心身上,眼急的通紅,蘊滿水氣的眼,仿佛下一刻掉下淚珠子來,“小姐。”她含嗔似怒的喊了一聲,轉頭瞪著沈沁柔的眼神快化為把實質的尖刀,“小姐,你身子素來就不好,怎麼經得起如此折騰。”朝露一手抹著淚,一手挽著沈沁心,“小姐快隨我去廂房換身衣裳吧。”
沈沁心凍的打顫,在朝露與周蘊陽關切期盼的目光下點了下頭,眼神悠悠一轉,看向沈沁柔,僵硬的一笑,再對周蘊陽乞求一樣地道:“真的是我不小心將墜子扔到潭裏去的。”
聽似解釋的話,不異於畫蛇添足的變相遮掩,更加的證實了沈沁柔是那個凶手的事實。
沈沁柔玩味的看著沈沁心,再似笑非笑地望著周蘊陽道:“周少爺你可聽好了,是二姐姐她不小心將墜子扔到潭裏的,也是要堅持要去撿的,於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