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閨深處,愁雲恨雨,對閑窗畔月如鉤。相思燭難了斷,相思雨纏,花月羞。蓮步帷幔,簾卷人醉,伶人囈語為何愁。寒風漫雪,盡是世間紛擾,凝霜驟。
闌幹癡笑,憶初見、明眸撥心,碧波長煙萬裏,琵琶對彈西樓。雁離秋。情意幾應同,不眠夜共惆悵,冥冥楓落,事與還休,舞斷紅綢。
盡管被悟洺帶去了廚房,但在背後不遠我還是能聽見他們那些人說什麼,有的人說我傻,有的人說我瘋,最可恨的莫過於那個叫君越的,沙啞的嗓子一直在說,據我判斷,她可能是走火入魔了。
老和尚說從來沒見過我會武功,饒將軍說這女子心機很深,四殿下要多加防範,慕容秋燕說我真的太可憐了,也不知誰把我丟進亂葬崗,死胖子則說找機會一定叫幾個江湖上的朋友收拾我,四皇子我倒沒有聽見他說幾句,反正他們是朝著紫煙閣那邊去了,悟洺說大秦曆代先帝巡遊揚州,都會來靜禪寺尋訪,所以當地的官府才在寺廟的東南角建了一處小憩別院,名曰紫煙閣。
我哪有心情問這些啊,我就問他你們寺廟裏有什麼好吃的,這可是四皇子安排的哦。是我不太願意和他同行,想出了一個借口,說要先單獨弄點吃的,然後再去紫煙閣找他。四皇子一答應了,老和尚也就安排了,實際上我是想不要給自己惹太多是非,等吃飽了直接翻牆從後院那邊跑掉,管他的佛學詩詞,管他的冤情陷害,我去揚州城換我的銀子,逍遙快活去。
悟洺說廚房隻有鹹菜和饅頭,還有小米粥可能剩的有。我的娘哎,你哪怕是鹹菜魚也好啊,就沒有什麼葷的麼。悟洺說怎麼可能,出家人哪能犯葷戒,那是被杖責兩百的,然後逐出山門。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你既然說出家人都是清心寡欲的,不會吃酒喝肉,那我問你為啥我昨天夜裏看見一個黑禿驢,不但吃酒喝肉,而且親近女色。
我這一問,悟洺嚇得捂住了嘴巴,半天才悻悻地說,這更不可能吧,監寺師叔怎麼會是這種人呢,他平時雖然比較嚴厲,但也不至於做出這種嚴重觸犯佛門戒律的事情吧。佛有八戒,唯酒色二戒最為嚴重,如龍之逆鱗,觸其者必死。這些我可管不著,我又說了在廚房裏看見一個和尚煮老鼠肉吃,還偷著喝酒,問悟洺這又算哪門子事兒。
也許我話說的不對勁兒,悟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我,低估地說著些什麼。我沒聽太清,好像是責怪我不該半夜在寺廟亂逛,害得他和大師兄晚課的時候肯定要領罰。悟洺皺著眉頭沒有說話了,指著廚房就說:“我去給你拿點饅頭來,你在這等我好了。”敢情連廚房也不讓我進了麼,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就跟在他身後走著,還邁沒進門就看見一個和尚衝我噴了一口水,可惜沒有噴著我,我貓著腰拿悟洺的臉做了擋箭牌,空氣中散發著濃烈的酒味。
這和尚似乎是傻的,是顛的,舉著酒葫蘆就要砸我,還嚷嚷著什麼妖怪。幸好悟洺幫我拉住了他,不然我真的要發火把他拖到地上往死裏揍。悟洺管他叫慧仁師叔,叫他不要鬧了,說我是師父的客人,也是四皇子要照顧的客人。
慧仁不如他的意,又找我噴口水,我大叫著躲的遠遠的,實在受不了他身上那股臭味。沒錯,他就是昨天煮老鼠肉的狗禿驢。我一時做賊心虛,吃了人家的東西嘴軟,氣勢瞬間也弱了很多,沒曾想怕什麼來什麼,隻聽這禿驢一個勁兒地嚷著:“瓜娃子你給我讓開,師叔要收了這個偷吃我老鼠肉的妖婆子。”
說誰妖婆子呢,你說誰呢,有種你再罵難聽點。不就是幾坨老鼠肉,大不了改天我找兩隻花貓給你再逮幾隻。我指著他的鼻子還沒罵完,整個人先吐了起來,吐得全是白水,也有可能是胃液吧,這家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下好了,讓悟洺也知道我做的蠢事,指不定全靜禪寺的和尚都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