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冷了,愈近隆冬了。
臨昂市每一個這個時候的雨雪總是要降不降,相似在回應天公的挽留,遲遲不肯給在人間的人們一個安慰。
範嬸的葬禮定在了兩天之後,就是十二月十一號。
範懷義堅持一切從簡,火葬之後,安葬在墓園一角。
範叔在來安公司工作,尚未到退休的年紀,工資怎麼算都是金領級別的,如果想要生活在繁華大都市裏,買一套房,這幾年來的打拚,綽綽有餘的。
可,就因為範嬸喜歡安靜,身體弱,被範叔強行要求在家,不許出去工作了。
範嬸就想著住在郊外也好,尋一塊地,她平時可以串串門,沒有那麼多的壓力,所以在郊外安了家,快要十年了吧。
蘇煙煩惱,等範懷義走了範叔出院了,要一個人孤零零的守著那個房子嗎?待在沒有人可以照顧他的郊外,遠離他們一群人。
她要不要把範叔留在這邊,住得近了,和爺爺做個伴。
“這件事情,等範叔出院之後再說吧!”蘇煙暫時把這件事晾在一邊,她現在應該考慮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公司的采購部門。
她接手來安公司以來,各部門的深水淺水都摸清楚了,雖然整個公司運轉的不錯,但是,其中每月的利潤總額,和市麵上景象議價比對之後的直接原材料攏合,累加在一起之後。
蘇煙得出來了一個結論,采購部門的水很深,賬麵做的很幹淨,分一杯羹的人,她甚至想到了所有程序裏涉獵到了每一個員工。
在元旦之前,大刀闊斧的進行一次調整,讓人半點實事。
每日都在忙碌,碌碌無為的人,注定會被時代所淘汰。
臨近三點了,蘇煙有點犯困,撐著腦袋在椅子上打一會兒盹,讓眼睛休息一下。花樓零沒有回來,大概是給範懷義奔波範嬸的喪事吧。
實際上,花樓零開著車,循著導航,一連找了好多家殯儀館了,範懷義堅持的簡單化,不是不被花樓零認可,而是花樓零也有自己的想法。
臨昂市總共就那麼幾家殯儀館,他要找一個最好的,力求從頭到尾,沒有一絲差錯。
連續找了三個小時,花樓零和範懷義一致意見,決定在城西的一家殯儀館舉辦葬禮。
他們家附近有一個墓園,環境清幽,遠離喧囂,一朝長眠,但日後無人擾,無人牽。
逝者矣,生者痛。
如若不在人世的人,一生一世被人所記得。那他便枉來一遍人間了,留下的無盡悲痛,傷人至深。
範懷義想,他母親會喜歡的。
四點多,花樓零滿臉疲憊,垂著頭回了公司,快要到蘇煙辦公室的時候,調整了情緒,捏了捏臉,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
“煙丫頭,我回來了。”展唇一笑,花樓零進門之後,徑直走向蘇煙。
“選好了嗎?”蘇煙望向他,關切的問。
一臉愁容,蘇煙的臉色比菜色好不到那裏去,看上去狀態比花樓零還不好。
“都選好了,明天我再去看一下,不必要的程序都可以省了,懷義不想他媽媽被長時間的叨擾,葬禮的時間壓縮了。”
那些洋洋灑灑的歌功頌德,藉慰心靈,安撫家屬,可以省略掉了。還要時刻關注範叔的身體,一旦出現問題,馬上送回醫院。
“嗯!聽懷義的。”蘇煙長歎一口氣,放下握在手裏的簽字筆,眉目間有一抹倦色。
“中午沒有休息好嗎?”花樓零看著蘇煙,“事情永遠都處理不完的,一直撲在上麵也得給自己空出來一點休息時間啊。”
花樓零張口就成了勸誡,而不是怨蘇煙不愛惜身體。
他不合適,他心裏清楚的明白,一旦他說出來了,蘇煙會拿另一種他感到陌生的目光看他。
“太多事了,中午睡不著。”蘇煙神情一軟,流光燦爛的眸子了帶著幾分絢爛,“我沒事,今天晚上不加班了,會早點睡的。”
“這才對嘛!!”花樓零見蘇煙都這樣說了,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有處理不來的事情,都可以叫我,我可是你的專屬秘書呢!你要本著不用白不用的原則。”
“再說了,我可是從你這裏領薪水的,老板累的滿臉疲憊,我的臉讓哪裏放?!說好的,要人盡其用的,我在公司裏能不能發光發熱,你給個話啊??!”
花樓零見蘇煙答應了他,便找話開始賣弄口舌了。
“你在我這裏,本來都是屈才了。”蘇煙一講,花樓零馬上都不樂意了。
他擺出來一副生氣的架勢,“你這話說的,我都不要意思的,如此高度的評價。”
亮晶晶的眸子,說是謙虛,都沒人信吧。
大衣微敞,雙手當時就插在了腰上,霸道的宣布,“我樂意在你這待著,你趕的走嗎!?嗯?嗬嗬……”仰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