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回家到再一次被送進急救室,前後不到三個小時。
猶如是過山車的起起落落,前日的骨穿結果變成了一直空話,暫時的恢複不代表治愈指路平平蕩蕩。
所有人等在外麵,蘇奶奶固執的要求來了,舒蕪眠坐在哪兒,她和丈夫一樣不好受。漫長的時間過去現在變成了淌油鍋一樣。
裏裏外外,無不受煎熬。
蘇煙整個人沉浸在恐懼中無法自拔,頭微垂著,一動不動的立在那裏,聽不見哭聲,心卻在滴血。
兩個多小時,焦恩從裏麵出來了,緊接著蘇秋被從後麵退了出來,蘇煙跟了上去,絲毫不管傾聽搶救醫生焦恩等人的彙報。
焦恩一出來,自覺走向夏爾迷,“這一次很嚴重,他的肺部再一次感染了,流血不停,我們在他的鼻子裏插了兩根八厘米的止血棒才止住了血,他接下來的四天都不能吃東西,身體裏的元素分量不能不穩定的大幅度變化,下一個階段的化療必須他完全具有言語能力和血液的各項指標達標之後才能進行,而且……”
夏爾迷隻覺得整個人在嗡嗡乍響,焦恩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同時敲響兩個喪鍾。
他該拿什麼來保護她和阿秋。那些折磨,為什麼不是降臨在他身上的。
重症監護室外,蘇煙一動不動的守在玻璃窗外,不言不語,夏爾迷來到他身邊,卻被蘇漾叫住了。
蘇漾有話對他說。
夏爾迷拒絕了,他灰蒙的目光中,依稀可見微光,“我不想聽,他們一定不會出事的。”
這何嚐不是一種祈禱呢。走廊上的每一個人都在祈禱。
花樓零沉默的悄然離開,他不想見蘇煙的那副模樣,而他卻要勝似懦弱的無能為力。
蘇煙寸步不離的守在門外,夏爾迷如也,長久的陪在他們身邊。
蘇漾和舒蕪眠擔心的是,這樣下去,他們三個人都會出事。
強迫蘇煙作息,吃喝,告誡夏爾迷打理好自己,他要和蘇秋進行骨髓移植而不是一副精神不振的狀態可以進行的。
好說歹說,有些好轉了,蘇漾日日來醫院一遭,一待就待上好幾個小時,蘇秋從重症監護室裏轉回到普通病房後,會和蘇煙,夏爾迷說笑。
沒日沒夜的守護成為了蘇煙的全部,而不分時日的守候蘇煙和蘇秋成為了夏爾迷的全部,為了蘇秋,在所不惜。
可是蘇秋根本不好,他會笑著告訴每一個人,他不痛,藥不臭,被子暖暖的,他不冷,他不哭,因為他答應了舅舅,要成為一個男子漢。也不讓蘇煙哭,因為他不舍得,媽媽是他的寶貝,他也是媽媽的寶貝。
熬著熬著啊,守望在重症監護室外,守候在病床一尺之內,無所不用其極的照看蘇秋的健康,是蘇煙活的最明白的事情了。
抑鬱症的藥她很久就停了,她心中時時刻刻牽掛是蘇秋的哭喊聲,心如刀絞一般。“媽媽,我沒事,這一次骨穿好了,焦叔叔告訴我,我就可以移植了,等移植成功了,我就可康複了,這裏好白啊,我喜歡別的顏色。”
蘇秋不敢大聲說話,他的嘴裏全爛了,過分用力說話,會牽扯到痛處,“爸爸,媽媽,等我出院了,你們一定要送我上學,然後周末我要和曾奶奶織圍巾,和曾爺爺一起種豆苗苗,還想吃爺爺做的麵條,西紅柿雞蛋麵。”
“好,媽媽答應你,你也要答應媽媽,無論怎麼樣,也不能拋棄媽媽?”回想起在學校門口的那一幕,蘇煙內心更加悔恨交加。
阿秋心心念念的想爸爸媽媽在一起,她卻狠心腸的拒絕了,揚起一抹苦笑,聽見夏爾迷說話,“沒問題!”
“沒問題!”蘇秋甜甜一笑,高興的比了比手指,好像在腦海裏設想以後的場景了。
第二段的的療程裏包括了放療和化療,蘇漾等不到療程結束,回了部隊,自此,變成了蘇爺爺日日奔波在醫院和蘇家之間。
按照他的說法便是,隻要是他老朽的骨頭沒有變成一把骨灰粉之前,他經得住。陪侍大半個月,蘇秋的病情歐如實過山車一樣,檢查的報告厚厚的一摞,日日對比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