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言重了。”陸追笑笑,“我也隻是隨口一問罷了。”
“我前幾日提議的事,不知大當家考慮的如何?”溫柳年問。
“我答應與你合作。”趙越道,“不過有條件。”
“但說無妨。”溫柳年又捋了捋假想中的小胡子。
“關於苗疆穆家莊——”
“本官知道他們絕非良善之輩。”趙越還未說完,溫柳年便已經出言打斷,“大當家盡可放心,無論穆萬雷說什麼做什麼,官府都斷然不可能會與之合作。”
暗衛也嚴肅點頭,孔子曾經說過,世上一切妄圖拆散小五與左護法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
真是非常有道理。
“那大當家打算何時下山?”溫柳年問。
趙越道,“此事我還要再商議一下。”
“無妨無妨,大當家盡管商議。”溫柳年道,“甚至可以等到初五過後再給本官答複。”
“多謝大人。”陸追點頭。
“不如明晚一起吃飯?”溫柳年熱情相邀。
趙越額頭青筋暴起。
溫柳年繼續道,“我們打算吃火鍋。”
“承蒙盛情相邀,不過朝暮崖上弟子眾多,隻怕官府也容納不了。”陸追道,“還是不用了。”
“如此啊。”溫柳年眼底頗為遺憾。
“天色也不早了。”趙越實在忍無可忍,“來人,送客!”再待下去,保不準又會說出“既然大當家不肯下山,那不如換我上山,年夜飯要一起吃才熱鬧”之類的話,還是早點打發走的好。
暗衛立刻用看負心漢的眼神看他——我家大人如此熱情相邀,你居然還趕他走?到底有沒有良心,陳世美。
趙越:……
“我們初二再來府衙。”陸追退讓一步。
溫柳年笑眯眯,“甚好,一起吃晚飯吧。”
趙越頭疼,為何這人三句話不離吃飯?
“好。”陸追點頭,“那兩日後再見麵詳談。”
下山路上風雪茫茫,待回到府衙,溫柳年已經凍得手腳冰冷,花棠替他煮了一大鍋紅糖生薑,喝下去才算是暖了起來。
“多謝左護法。”溫柳年嘴唇有些發白。
花棠道,“大人對朝暮崖也算是盡心盡力。”
“趙越不是壞人。”溫柳年放下水杯,“能拉一把算一把。”
“我家公子甚是思念大人。”花棠又幫他添了杯糖水。
“是嗎?”溫柳年笑道,“我也很想念大家,雲嵐城內現在如何了?”
“新來的縣令名叫成景軒,也還不錯,不過卻與大人不同。”花棠道,“用宮主的話說,大人是悶不做聲的蔫壞,他是明目張膽的使壞,不過卻也有共同點,都壞得不招人討厭。”
溫柳年大笑,“秦宮主果真是一針見血。”
“天色快亮了,大人也早點歇息吧。”花棠道,“明日還要早起。”
溫柳年點頭,道謝後先是送花棠回了小院,然後才回去住處,途中經過木青山的臥房,就見屋內燭火跳動,床邊像是坐了一個人,於是滿意捏捏下巴,淡定路過。
木青山縮在被窩裏,正睡得一臉香甜——在趙越離開後沒多久,他就收拾東西回房睡覺,因此並不知道尚雲澤已經提前回來。
書呆子睡覺大多很安靜,木青山也不例外,手指攥著被子邊,大半個時辰動也不動一下。
尚雲澤看得好笑,伸手輕輕戳戳他的臉頰。
木青山不滿往裏縮了縮,把自己整個包了起來。
尚雲澤從袖中掏出一枚精巧的小玉佩,放在他枕側之後又陪了一陣,方才起身離開。
暗衛依舊蹲在屋頂看他。
尚雲澤目不斜視,隻當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暗衛集體拖著腮幫子歎氣。
明顯又沒成啊。
照這個進度,我們到底何時才能喝上喜酒。
真是非常著急。
第二天一早,天上難得出了太陽。溫柳年站在院中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便寫了十幾條對聯,差人送去給城中百姓。
“大人,早。”木青山裹著大棉襖,打著嗬欠出現——沒睡醒。
“早。”溫柳年道,“今日也沒事,師爺還是早些回家過年吧。”
“倒也不著急。”木青山道,“尚堡主說好要與我一道回家,現在似乎還沒醒。”
“是嗎?”溫柳年驚奇。
“嗯。”木青山點頭,“他說自己不能吃火鍋,獨自一人又無處可去。”聽上去略淒慘。
“如此甚好,也讓尚堡主吃吃大嫂的家常菜。”溫柳年笑眯眯點頭。
果真是進度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