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在吃完烤魚後,趙越原本想帶人一起出山,結果溫柳年走兩步便要感慨一句“魚還挺好吃”,簡直耳朵都要起繭。最後趙大當家不得不怒氣衝衝折返,又去撈了十幾條魚串起來,方才讓他不再念叨。
怎麼會有這麼煩的書呆子呢!趙越一邊洗澡一邊想,簡直想一直捏著他的嘴不放手。
“大當家。”溫柳年敲門。
趙越腦袋嗡嗡響,怎麼又來了,為何不趕緊回府衙?
見屋裏沒動靜,溫柳年伸手推開門看究竟。
趙越泡在浴桶中,黑著臉與他對視。
溫柳年:……
趙越咬牙,“何事?”
溫柳年道,“大家都在等。”
趙越道,“魚在廚房。”
溫柳年表情疑惑,“大家是在書房等大當家,一同商議剿匪之事。”和魚有什麼關係?
趙越:……
“我也先去書房。”溫柳年幫他關好房門。
趙越開始反思為何自己的腦袋最近也開始不夠用,在見到書呆子之時,第一想到的不是知府剿匪蒼茫山,而是花生糖和白水魚,還要再加上酸辣粉。
“聽說大人昨晚與大當家相談甚歡?”書房裏頭,花棠問。
溫柳年點頭,“還不錯。”
“可否問一句,都聊了些什麼?”陸追實在是很好奇。
“也沒什麼,就是一些前塵舊事,還有將來的計劃。”溫柳年道,“大當家似乎很喜歡蒼茫山。”
“因為山中的日子很安靜。”陸追笑笑,“不會有太多俗世紛擾。”
想起方才趙越前胸那些猙獰傷疤,溫柳年想,江湖中人,果真都會有一段前塵舊事。
待到趙越過來之後,眾人便開始商議夜探之事。由於不知對方根底,而趙五與花棠又在江湖上聲名赫赫,極少有人不認識,故而溫柳年執意不讚成兩人一同前往,最後便定下來由趙越與陸追前往,隨行再跟兩名暗衛——由於是半年前才加入追影宮,所以還沒有在江湖中混到臉熟,就算被發現也能說成是朝暮崖的弟子。
事不宜遲,既然已經商議確定下來,那也就沒有再拖延的道理,故而第二天下午,四人便喬裝出了城,一路直奔蒼茫山而去。
虎頭崗位於蒼茫山深處,即使四人都是高手,抵達時也已經是子夜時分。入口處漆黑一片,天上亦是無星無月,安靜到幾乎能聽到風吹落葉聲。
“會不會有機關?”陸追道,“否則防備也太鬆散了些。”
趙越四下看了看,縱身一躍貼上了懸崖,黑色夜行衣與山石融為一體,很難被發現。
其餘三人緊隨其後,悄無聲息潛入了山穀深處。
轉過幾道彎之後,前頭果然便出現了一座寨子,門前燃起熊熊火堆,約莫有十七八個守衛正在巡邏。
陸追道,“上次來是兩年前,沒想到現在居然變得如此氣派。”
“單憑在蒼茫城中打家劫舍,怕是成不了如此規模。”趙越道,“果真不是個一般的土匪窩。”
“有人來了。”暗衛低聲道。
四人隱於一塊巨大山石之後,就見遠處山道上,三個人正在騎馬往這邊疾馳,打頭一人身材細瘦,留著兩撇小胡子,看上去有些麵熟。
“在溫大人書房內見到過畫像,是張生瑞。”陸追道,“善堂裏張伯的兒子。”
“看嘍囉對他的態度,應該是在寨子裏有些地位。”暗衛道,“下馬的姿勢不像是有功夫。”
“純粹打家劫舍的土匪,不會需要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陸追道,“進去看看,說不定會有別的發現。”
夜色漆黑,倒也給眾人添了幾分便利,趁著崗哨鬆懈的一瞬間,很快便潛入了虎頭幫中。跟著張生瑞等人走了一段路,最後抵達一處精巧宅院外。
“看著像是江南的建築。”陸追皺眉,“怎麼會出現在蒼茫山中。”
張生瑞洗漱之後很快就睡下,並無任何異樣。
“好邪門的香味。”暗衛使勁抽鼻子,“先前從來就沒聞到過。”
趙越:……
陸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