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紛紛泄氣,居然是小五。
感覺受到了莫大欺騙。
“……都看著我做什麼?”趙五納悶。
“去哪了?”花棠道,“怎麼現在才回來。”
“幫你買了兩包花瓣糕,據說很好吃。”趙五將紙包放在桌上,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自己隻是出去買了包點心,為何回來之後,每個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如此……幽怨?
溫柳年繼續埋頭吃飯。
陸追道,“大當家。”
“我知道。”溫柳年道,“大當家深夜才會回來。”
“我為何要深夜才回來?”趙越有些不滿。
溫柳年迅速回頭。
趙越靠在門上看他。
暗衛雙目炯炯,有情人飛撲懷抱這種事,我們並沒有很期待啊,至於會不會親就更無所謂了。
溫柳年驚喜,“你回來了!”
“嗯。”趙越進屋,“說好五日,我自然會如期回來。”
暗衛感慨萬千,趙大當家聲音果然十分深情,溫大人一定會忍不住落淚。
“事情怎麼樣?”溫柳年拉著他坐在椅子上。
……
其餘人聽到後集體泄氣,鬧了半天是在關心案情?
居然也不先卿卿我我一下。
趙越將黑色大鳥之事說了一遍。
“黑色大鳥,報喪鳥?”花棠第一反應,便是想起多年前對戰魔教之時,那鋪天蓋地的中蠱巨鳥,當日情形還曆曆在目,忍不住就有些皺眉。
“什麼是報喪鳥?”溫柳年來了精神。
聽上去似乎有些講頭。
“算是魔教養出來的陰邪之物。”花棠道,“體型巨大利爪如鉤,黑羽赤目,背上坐一個成年人毫無問題。平常沒什麼,若是被蠱毒操控,便會發瘋一般四處傷人,當年魔教便是靠著它大殺四方,攪得中原武林大亂,白道眾門派聯手也未能將其擊敗,還險些遭了毒手。”由於這件事有些丟人,所以江湖之中近些年很少提及,堂堂武林正道還敵不過幾隻黑色巨鳥,也著實不是什麼光彩事,能隱瞞還是隱瞞的好。
“若這蒼茫城真有報喪鳥,最有可能便是出自虎頭幫。”陸追道,“無論是下三濫的手段,還是陰邪蠱毒,都能對得上。”其餘門派就算是想養,隻怕也沒這能力。
“前幾次暗探都沒見到,若是體型當真這麼大,隻怕也不好藏匿。”溫柳年摸摸下巴,像是在想什麼事。
“大人有所不知。”花棠道,“報喪鳥平時要養在蠱室中,輕易不會見光,所以一般都在地下,若非有人帶路,就算是虎頭幫的弟子,隻怕大部分也不知道報喪鳥在什麼方位。”
“當年魔教報喪鳥是因何而滅?”溫柳年問。
花棠道,“鳳凰。”
溫柳年想起了先前在雲嵐城為官時,追影宮那隻愛吃牛肉幹的啾啾小胖毛球。
於是沉默。
真的嗎。
好像不大靠譜的樣子。
幸好花棠及時補充,“不是我家少宮主,是寒玉|洞的成年鳳凰,體型與報喪鳥相差無幾,利爪如勾,輕易便能將報喪鳥撕裂。”
溫柳年鬆了口氣,“我就說,小鳳凰看著也不像能禦敵。”
暗衛立刻就不高興了起來,什麼叫看著也不像,雖然沒人見過,但想也知道我家少宮主一定能目射霹靂,張開小翅膀完全就是鯤鵬展翅,十分霸氣,我們經常走著走著就會忍不住跪下。
這種發自內心的赤誠,一般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體會。
“那些小娃娃沒道理撒謊。”趙越道,“是不是報喪鳥暫且不知道,不過應該真的有黑色巨鳥,如此一來,不管是野地裏憑空出現的屍體,或者是屍體身上的鐵鞭痕跡,便都能解釋的通。”
“沒錯。”花棠也點頭,“那些鐵鞭狀的痕跡,說是巨鳥抓痕也能過得去,的確有幾分相似。”
“就算那些屍體是被巨鳥拋入田中,卻還是有不少謎團。”溫柳年道,“巨鳥的主人到底是誰,什麼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趙越道,“左護法這幾天可有發現?”
“那些屍體的確是中了蠱,四男三女,看骨頭長勢應當二十來歲,並無明顯外傷。”花棠道,“至於具體是什麼蠱毒,我還要再想一想。”
“無論是什麼蠱毒,差不多都已經能斷定是虎頭崗在搞鬼。”趙越道,“以後加倍留意吧,不知道還會出什麼事。”
眾人紛紛點頭,花棠道,“大當家此番也辛苦了,我去讓廚房弄些飯菜,吃完早點休息。”
趙越看了眼書呆子。
溫柳年道,“多謝。”
趙越不滿,“說句多謝就完了?”
暗衛也在心中點頭,沒錯,這樣哪能完,最起碼也要摸一摸小手。
溫柳年道,“不然我煮碗麵給大當家?”
趙越心情甚好,並且將這份好心情很直接的反映在了臉上。
陸追在一邊直牙疼,一碗麵就高興成這樣,還能不能再丟人一些。
被外人看到,估計會當朝暮崖一年到頭吃不飽。
有這麼一個大當家,也實在是很丟人。
小廚房裏很安靜,也沒其他人。溫柳年挽起袖子和麵擀麵,動作倒是很熟練。
趙越坐在小板凳上,目不轉睛看他。
書呆子做飯也挺好看,表情很乖,胳膊細細白白,腰也很細。
鍋裏的水熱氣騰騰煮開,溫柳年用衣袖擦了擦汗,將切好的麵條放進鍋裏,又踮起腳想將房梁上掛的籃子下來。
趙越站起來大步上前幫他,姿勢有些曖昧,像是從身後擁人入懷。
兩人距離很近很近。
溫柳年看上去倒是未覺異樣,扭頭看著他笑,“多謝。”
趙越將籃子放在案板上,神情有些不自然。
書呆子越來越好聞,清清爽爽。
心裏忍不住就有些空落落,又像是被什麼填滿一般。
溫柳年從裏頭拿了些幹臘肉,洗淨後細細切成細末,又在另一口鍋裏燒了些熱油。
趙越覺得自己有些想天天看他做飯,哪怕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就這麼看著也挺好。
尤其一想到他在替自己做飯,心裏便更加舒坦。
雖說是殷實人家出身的公子,不過由於溫柳年上任後向來清廉節儉,所以做得一手美味家常飯菜,不多時便將熱氣騰騰的炒麵與菜湯端上桌,還切了一小盤香腸佐餐。
“不要嫌棄。”溫柳年將筷子遞給他。
趙越低頭吃了一大口。
喜歡還來不及,如何會嫌棄。
“不燙啊?”溫柳年睜大眼睛。
燙,不過也好吃,趙越幾筷子下去,大半盤麵便下了肚。
“慢一點。”溫柳年將菜湯遞過去,笑眯眯道,“我又不和你搶。”
趙越道,“論起吃,隻怕也沒人能搶得過你。”
溫柳年撓撓下巴,“嗯,我就是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