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方才是亂說的(1 / 3)

“那你自己多留意。”趙越道,“我在房梁上守著你。”

“房梁?”溫柳年聞言微微皺眉。

“放心吧。”趙越道,“答應你的事我自然會做到,穆家兄弟詭計多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留下也能多個人保護你。”

“我不是擔心這個。”溫柳年搖頭,“隻是怕你會因此有危險。”畢竟穆家兄弟的功夫底子不算弱,凡事還是要小心些才好。

“你若是不一直往上看,便不會有人會發現我。”趙越道。

“也好。”見他似乎很有信心,溫柳年也便答應下來,又叮囑道,“那你自己要小心。”

趙越點點頭,幫他穿好外袍後,便縱身越上房梁。

溫柳年整整衣領,差下人去將穆萬雷與穆萬雄請了過來。

花棠原本還在想要找個什麼借口,才能將這兩人打發走,卻沒料到溫柳年居然要見,心中有些意外,於是便也一起跟了過去看究竟。

“兩位莊主。”溫柳年病仄仄靠在床頭,頭發散亂臉色蒼白,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看上去很是虛弱。

“溫大人快些躺好。”穆萬雷跨進屋,顯然很是吃驚。

趙越潛伏在房梁上,暗暗握緊霽月刀柄——殺父仇人就在眼前,過往那些猩紅回憶頓時如同潮水般湧出,在腦海中曆曆而過,手背不由便青筋暴起。

“先前在軍營中聽到風聲,還當是謠言。”穆萬雷試探道,“大人當真是被僵屍所傷?”

溫柳年點頭,“是。”

穆萬雷有些不解,“三更半夜,大人跑去蒼茫山中幹什麼?”

溫柳年道,“本官就想去視察一番。”

穆萬雷:……

居然是因為這種理由?!

到底還能不能再不自量力一些。

“聽左護法說,那僵屍名叫野傀,與兩位莊主算得上是同鄉。”溫柳年說話速度很是緩慢。

穆萬雷表情僵了一下,道,“我方才還在與左護法談論此事。”什麼叫同鄉?!

“哦?”溫柳年稍微恢複了些精神,“那談論的結果如何,可有找到根治之法?”

“野傀的確是苗疆之物。”穆萬雷道,“不過已經絕跡多年,不知為何突然會在蒼茫山中出現。”

溫柳年道,“左護法也是這麼說。”

“方才穆莊主還說了一件事。”花棠在一旁道。

“何事?”溫柳年問。

花棠道,“虎頭幫極有可能與苗疆部族有聯係。”

“當真?”溫柳年頓時眼睛一亮。

趙越在房梁上想,書呆子還真挺會演戲。

花棠點頭,“當日暗探之時沒想明白,這陣經由穆莊主提醒,再想想或許還真的是。”

“若虎頭幫真與苗疆門派有關係,那蒼茫山中憑空出現的野傀也就能解釋清楚。”溫柳年道,“依本官看來很有可能。”

“那大人下一步打算怎麼做?”穆萬雄抓緊機會問。

溫柳年道,“加強守衛。”

穆萬雄幾乎要咆哮,為何他一直便是守衛守衛守衛守衛?

溫柳年慢悠悠道,“待本官養好傷之後,再從長計議。”

“大人隻怕還要留一手準備。”穆萬雄旁敲側擊話中有話,“若真是虎頭幫在背後作亂,絕對不可能隻養一兩個這麼簡單,要是官府不早些想辦法將其攻破,隻怕到時候會有數百野傀一起跑出山,到時恐怕百姓會深受其害,再想出手可就來不及了。”

“二莊主的意思,是說野傀不會單獨存在,山中很有可能還有一大群?”溫柳年聞言,臉色又白了白。

“沒錯。”穆萬雄點頭,顯然對他的反應很是滿意。

溫柳年道,“若真是那樣,那就更不能輕舉妄動了。”

穆萬雄:……

為何不是連夜攻打?!

“要山中都是土匪活人,強攻倒還能說得過去,但假如對方弄了一堆怪物,硬碰硬我們豈不是很吃虧?”溫柳年憂心忡忡,“幸好有二莊主提醒啊,否則本官還想著等傷好之後,就看看能不能想個法子攻山,這麼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個事,現在看來,還是要穩妥些才好。”

穆萬雄胸口發悶,自己方才究竟出於什麼心態,要說那麼一句話?!

花棠倒是有些好笑——自從大人從雲嵐城來了這蒼耳州,噎人的功夫似乎又迎風見漲啊。

此番回去,應當能有許多好玩的事講給公子聽。

溫柳年撐著身子往裏靠了靠,原本想繼續裝虛弱,卻覺得手邊似乎有東西在動,於是低頭掃了一眼。

紅甲狼擺擺觸須,友好衝他打招呼。

溫柳年頓時臉色蒼白,幾乎連汗毛都立起來!

又又又來?!

趙越在房梁上看到,霎時也全身一涼,這小東西是什麼時候跑下去的?!

“大人怎麼了?”花棠與穆家兩兄弟也看出他的異樣,心中都有些不解。

紅甲狼活動了一下觸角,打算快速爬到被子上。

真是活潑又矯健!

溫柳年眼明手快,迅速將它扣在了手下,免得被穆萬雷與穆萬雄發現,畢竟紅甲狼也不比其他蟲類,很容易就會被認出來。

趙越吃驚睜大眼睛,不怕啊?

四周瞬間變得黑漆漆,不過紅甲狼卻很高興,覺得比爬被子要好玩。

感受到它正在用觸須蹭自己的手,溫柳年全身冰涼,幾乎要昏過去。

自己捂了一隻蟲!

“大人,你沒事吧?”花棠坐在床邊,擔憂看著他。

溫柳年道,“本官突然覺得有些……心悸。”

花棠不明就裏,替他試了下脈道,“應當是蠱毒未清,大人身體又虛,多休息一陣便好了。”

溫流年道,“好。”

“那溫大人多休息,我們也不多打擾了。”穆萬雷識趣站起來,“告辭。”

“告辭……”溫柳年情不自禁由打了個哆嗦。

穆萬雄心中閃過一絲懷疑,不過也未多問。

待到兩人出門,還沒等花棠細問,溫柳年便已經“啊啊”叫著從床上躥了下來,甚至都顧不得肩頭還有傷未愈。

花棠趕緊扶住他,“大人小心些,到底怎麼了?”

溫柳年赤腳站在床下,四肢冰涼膽裂魂飛。

自己剛才摸了一隻大蟲子!

摸了一隻大蟲子!

一隻大蟲子!

大蟲子!

紅甲狼趴在被子上,歡快抖抖觸須——還想再玩一次被捂起來的遊戲!

花棠:……

溫柳年膝蓋發軟。

趙越從房梁跳下來,伸手將人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