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請問令堂姓名?”溫柳年道。
“舒采萱。”蘭雪道。
溫柳年眼底微微一亮,采萱?
“我自小被姨母帶大,關於母親的事知道的很少,隻知道她武功很好,所以我也就學了些功夫。”蘭雪神情黯淡,“隻是卻依舊無法保護家人。”
“所以姑娘便打算去七絕國?”溫柳年問。
蘭雪點頭:“官府管不了江湖中事,我當時腹中已有一個月身孕,為了能給相公留一根血脈,便打算先到七絕國找母親,生下孩子之後再說報仇之事。隻是途經這瑤家鎮的時候,卻發現有人一直在跟蹤我。”
“是那夜的凶徒?”溫柳年微微皺眉。
“嗯。”蘭雪點頭,“或許他們那夜是故意放過我,從而一路跟隨,好找到娘親的蹤跡。”
小嬰兒咿咿呀呀哭起來,蘭雪還未來得及將他抱起,暗衛便已經端來一碗米糊,交給木青山一點點喂他吃。
“多謝先生。”蘭雪感激。
“姑娘客氣了。”木青山笑笑,“這小娃娃很乖的,大家夥都很喜歡。”
“是啊是啊。”暗衛紛紛點頭,被尿一身也還是很喜歡!
“所以姑娘便沒有再去七絕國?”溫柳年問。
“隻要趕路,就難免會暴露蹤跡。”蘭雪道,“所以我便想辦法躲進了山中,在那裏生下了這個孩子。”
“姑娘受苦了。”溫柳年道,“可還知道些什麼事?最好都說出來,我們才能替你討回公道。”
“大人知道青虯是誰?”蘭雪問。
溫柳年點頭:“先前聽過一些消息,據說是東海邪教教主。”
“我卻不知道。”蘭雪道,“姨母幾乎從來不會提起娘親,她視我如同己出,一家人生活平凡安穩,在那夜之前,我從來就不知道原來還有如此滅門之怨。姨母當時話未說完就撒手而去,我想去七絕國找到娘親,也是為了問清楚,這背後到底有何血海深仇。”
“那姑娘先前應該也不認識我。”溫柳年道,“為何舍得將孩子送來?”
蘭雪眼眶紅了紅:“上個月的時候,他生了場病,我隻好冒險出山,假裝外鄉人去醫館求人看病,才算是熬過來。”隻是一次兩次就算了,山中條件那般艱苦,這麼小的娃娃又能堅持多久?
“在醫館的時候,我聽到大家夥在說大人是好官,過段日子就會來這瑤家鎮,還說有武林高手一路相隨。”蘭雪道,“我先前也想過將孩子送給鎮上的人家,卻又怕招來賊人,反而害了人家,所以……”
溫柳年道:“所以便冒險送給我?”
“大人恕罪。”蘭雪噗通便跪在了地上。
“姑娘這是做什麼。”溫柳年趕忙將她扶起來。
蘭雪淚水漣漣道:“我也是無計可施,想著大人為人清廉剛正,又有高手在,對方應該不至於能傷到大人,所以才會將孩子送過來。”
“送來是對的。”溫柳年道,“若是不送來,才算是有罪。”
“那夥賊人可還在城中?”趙越問。
“不知道。”蘭雪搖頭,“我自從躲到山中起,就再也沒出來過,隻有晚上會出山偷些糧食,怕官府會搜山,便找了些白紗裝神弄鬼。”越說聲音越低,畢竟偷竊之事,無論有何理由都算不得對。
小嬰兒吃飽肚子,又沉沉睡了過去,溫柳年將他抱起來遞到女子懷中:“時間不早了,姑娘先在此休息一夜吧,有事明天再說。”
蘭雪點頭:“多謝大人。”
趙越將整間客棧都包了下來,倒還有兩間空餘客房,蘭雪抱著兒子回房之後,其餘人也便各自回去休息,趙越倒了杯熱水給他:“你知道方才這位蘭姑娘的娘親是誰?”
“看出來了?”溫柳年道,“幹爹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