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追簡直要想不通:“皇上是打算讓大人兼任六部之首嗎?”否則如何會忙成這樣,不歇氣的往宮裏傳。
“可大人還在生病啊。”木青山道。
趙越放下筷子,大步去了前廳。
“趙大當家。”四喜公公行了個禮,又往他身後看,“溫大人呢?”
趙越道:“在生病。”
“啊呀,大人怎麼病了。”四喜公公吃驚,“可有請大夫看過?”
“昨日從宮裏回來,就開始上吐下瀉,直到今日天明時才緩過來。”趙越道,“好不容易才睡得安穩了些,皇上那頭很著急?”當然,這句隻是場麵話,就算再著急,那老子也不會放人。
“大人的身體要緊。”四喜公公道,“大當家不必擔憂,皇上對溫大人極為喜愛,若是聽到此事,定然也會先讓大人養好身子。”
趙越心裏不滿,器重就器重,什麼叫極為喜愛?
“那我先回去了。”四喜公公站起來。
趙越道:“可否求公公一件事?”
“自然,大當家請講。”由於溫柳年的關係,四喜公公對他極有禮數。
“下回皇上若是再將人宣進宮,可否先在吃飯的時候放回來?”趙越道,“還有瓜果點心,大夫叮囑也不能多吃,最多嚐幾口便好。”
“好。”四喜公公笑嗬嗬答應,坐著轎子回了宮。
“昨日吃出病了?”楚淵啞然失笑。
“是。”四喜公公一五一十道,“大當家還說了,以後皇上若是再有事宣大人進宮,希望能在吃飯的時候放回去。”
楚淵搖頭:“若是如此,那溫愛卿豈不是連個嘴饞偷吃的機會都沒有,最多以後吃飯的時候多盯著些,若是完全不讓在宮裏頭吃飯,朕不準。”
“是。”四喜公公微微躬身,在心裏無聲歎氣。
趙大當家不給多吃,皇上卻偏要偷喂,以後自己夾在中間,大概有得頭疼。
錦緞坊裏頭,溫柳年在被窩中睜開眼睛,暈乎乎盯著床頂看。
“大人。”木青山伸腦袋過來。
“師爺。”溫柳年使勁伸了個懶腰,“早。”
木青山幫他放好靠枕:“哪裏早,都快吃晚飯了。”
“其餘人呢?”溫柳年有些不適應,“怎麼這麼安靜。”
“趙大當家與陸二當家都出了門。”木青山道,“追影宮諸位英雄倒是在,不過大人在生病休息,便也沒有出聲吵。”果真是江湖吉祥物,貼心小棉褲。
“今日宮裏頭可有來人?”溫柳年又問。
“四喜公公來過,不過聽說大人在生病,便回去了,說改日再來。”木青山道,“大當家似乎還說,讓皇上以後不要再留大人吃飯。”
“還有這種事?!”溫柳年吃驚睜大眼睛。
“嗯。”木青山點頭。
溫柳年內心悲憤,揪住被角使勁扯。
木青山同情幫他整整頭發。
“大人啊。”管家小心翼翼在外頭道,“四喜公公又來了,還帶了個人,說有要事要找大人,大當家又不在,您看要怎麼辦?”
“一天跑兩回,這回還帶了個人,莫非當真有急事?”木青山疑惑。
“我去看看。”溫柳年也不敢大意,伸手拿過一邊的衣服套。
“大人。”管家又道,“四喜公公就在院門口,說大人體虛生病,不必起床了。”
“也行。”溫柳年又縮回被窩,還是躺著要舒服一些——而且既然不讓自己起來,應該也沒什麼大事。
“四喜公公這邊請。”管家將兩位訪客讓進小院。
暗衛原本正在屋頂吹風,見著四喜後剛想跳下去揉一揉,再抱著扔個高高,結果在看清他身旁之人後,登時被驚了一跳。
這位英俊的兄台,你和當真聖上長得似乎略像啊。
楚淵笑著看了眾人一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便推門進了臥房。
我的個親娘嘞!暗衛倒吸一口冷氣,轉身就往城裏跑。
一定要快些找到趙大當家,有人趁他不在來家裏搶人了,而且我們還不能打!
“愛卿。”楚淵坐在床邊。
溫柳年目瞪口呆:“皇皇皇上?”
“叫一聲便好。”楚淵失笑。
木青山跟著震驚了片刻,方才想起來行禮,並且很想暈過去!
“起來吧,不必拘束。”楚淵擺擺手,“朕就是聽說愛卿生病,所以過來看看。”
“多謝皇上。”天氣很熱,所以溫大人隻穿了一條褲頭,縮在被子裏也不敢動,內心十分悲愴。
另一頭,趙越縱身躍進一處院牆,凝神靜氣蹲在牆角聽了片刻,剛想著站起來,耳後卻突然傳來一陣破風聲。
憑著習武之人的本能躲開,就見一柄匕首閃著寒光,牢牢釘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