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官道上的劫匪(1 / 3)

“方才為何要那麼說?”趙越帶著他進到隔壁房中,將人抱到自己腿上。

“為何?”溫柳年眨眨眼睛,“因為要審案啊,不這麼說,如何能套出對方的話?”

“就沒想過,萬一對方跑了怎麼辦?”趙越道,“下回莫要如此冒險了。”就算在皇上麵前再受寵,一旦與大明王扯上關係,隻怕也不會輕易被放過。

“你會讓他們跑掉嗎?”溫柳年反問。

趙越搖頭:“不會。”

“這不就好了。”溫柳年笑笑,“我有分寸的。”

趙越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以後不管什麼時候做什麼事,都先要將自己保護好。”

“其實也沒這麼嚴重。”溫柳年道,“就算當真被他們跑了,跑路還來不及,哪裏還有可能去皇上麵前揭發我,最多就是在城中散布謠言,也沒人會相信。”

趙越敲敲他的鼻子:“就你道理最多。”

溫柳年撓臉,笑眯眯道:“因為我腦袋好用。”

宅子外頭,暗衛正在與大內侍衛一道高高興興啃雞爪子,月明風清花香陣陣,當真是非常愜意。

大內侍衛剛一站起來,便被暗衛壓著肩膀又坐回了屋頂。

……

“在下有任務在身。”大內侍衛忍無可忍,“恕不能與諸位一道乘涼賞景。”

“溫大人就在前頭那處小院,若是有動靜,我們自然能第一時間聽到。”暗衛道,“在這裏也是一樣。”

大內侍衛道:“皇上曾吩咐過,讓我們寸步不離保護大人。”

“宮主也吩咐過,追影宮處理江湖中事時,旁人還是盡量不要打擾為好。”暗衛擦擦手上的油,一臉浩然正氣——為了能幫大人一把,偶爾承認一下宮主也無妨,但心裏其實還是不熟的,我們向來就隻做公子與少宮主的狗腿。

大內侍衛微微猶豫,在出宮之時,楚淵的確吩咐過,盡量不要與追影宮起衝突。

暗衛道:“我家宮主雖說武功稀鬆平常,但保護溫大人還是夠的。”

大內侍衛搖頭:“諸位自謙了,追影宮主乃當今武林排名第一的高手,我們自然不會質疑這個。”那便在這裏待著吧,有秦少宇在裏頭,也的確不會出什麼事。

喝了一杯茶後,溫柳年心跳稍微恢複了些,於是便又與趙越一道回了隔壁。

木青山正在啃雞爪子,順便將骨頭滿天亂吐——他向來便是斯文秀氣,吃東西一點聲響都沒有,但這回尚雲澤說了要表現得像個壞人,於是便也學著戲文中的土匪豪爽了一回。

尚雲澤一邊忍笑,幾乎要肚子抽筋。

稍微哄一哄就信,呆起來果真招人疼。

陸追心裏歎氣,這一對賽一對的恩愛啊。

“可有想清楚?”溫柳年繼續威嚴問。

“要我們怎麼配合你?”對方終於鬆口——就如方才所說,仔細想想若就此送命,也真真不劃算。

“自己說說看。”溫柳年坐回椅子上。

“……”對方有些語塞,自己說?

“知道你們都能做什麼,本官方能衡量,要以何條件作為交換。”溫柳年笑容有些陰冷。

趙越:“……”

這也演得太投入了些。

木青山一邊吐雞骨頭一邊想,大人小時候一定沒少看戲。

“我們是青虯的死士。”對方道。

果然啊。溫柳年搖搖頭道:“沒有人生來就是死士,要用自己的命去鋪別人飛黃騰達之路,既然是要共同做大事,自然是要共享富貴榮華。”

“雲斷魂身邊沒有死士?”對方驚疑。

“有殺手,卻不會白白送死。”溫柳年道,“亦不會單獨行動,我們所有人的命都連在一起。”

對方略微有所鬆動。

“青虯是如何跟你們說的?欲成大事,便要慷慨就義,看輕生死?”溫柳年道,“那他為何不親自上陣,而要拉旁人擋在前頭?說破了,無非就是貪慕榮華,又不肯承認自己是個貪生怕死的卑劣小人而已。”

趙越揚眉一笑。

“為這麼一個小人賣命,就算是死了,也無顏麵對列祖列宗。”溫柳年道,“相反,若是當真為了成大事捐出性命,方才是真男兒所為。”

“大人當真能引薦我們見大明王?”對方問。

溫柳年道:“若是諸位願意配合,在交代清楚一切事項後,本官自會送諸位出海。”

“原來大明王真的在海嘯灣。”對方自言自語。

溫柳年在腦中記下了這個地名。

“我們原本一直追隨青虯住在海島,很少上岸,直到三個月前才與他一道乘船離開,到了這王城之中。”對方道。

“都做了些什麼?”溫柳年問。

“我們隻負責刺殺,對其餘事情插手不多。”對方道,“不過似乎是將王城全部踩了一遍,繪製出地圖後,又包下了不少青樓歌院。”

溫柳年道:“一共來了多少人?”

“十七人。”對方道,“但青虯在王城內還有不少接應。”

“知不知道他住在哪裏?”溫柳年道。

對方搖頭:“每一隊人的住處都是單獨的,若是有任務,會有專人前來通知,沒有人知道青虯住在何處。”

“青虯與那夥舞蛇的雜耍藝人有無關係?”溫柳年又問。

“不知道。”對方繼續搖頭,“從未聽過。”

溫柳年摸摸下巴,看來這個青虯還當真很警惕。

等到問完話後,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了深夜,溫柳年趴在浴桶邊沿,讓趙越幫著擦背,然後張嘴道:“啊!”

趙越被嚇了一跳:“弄疼你了?”

溫柳年抬眼看看上頭。

大內侍衛默不作聲,集體換了個屋頂待。

趙越:“……”

“應該走了吧?”溫柳年問。

趙越好笑:“嗯。”

溫柳年靠在他胸前,與他十指相扣道:“果然來了王城,事情便多了許多。”先是要滿城搜尋青虯的下落,又冒出來一夥居心不良的雜耍藝人,現在更是幹脆來明著刺殺,還不知道將來會出什麼亂子。

“累了?”趙越從身後環住他。

“倒也不算累,不過這些煩心之事,還是越早解決越好。”溫柳年轉身看著他,“先不說這些,從今天開始你不許練功了,記沒記住?”

“又不是完全不能練。”趙越道,“隻是不能操之過急而已。”

“既然出了岔子,那還是能不練就不練的好。”溫柳年道,“又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趙越笑笑:“我自然不會急於求成,放心吧。”

“你有沒有想過,最有可能封你穴道的人是誰?”溫柳年問。

“大概是我爹吧。”趙越幫他整好頭發,“就算是師父所為,應該也是我爹授意。”

“那趙伯伯先前有沒有說過什麼,是能和這件事搭上關係的?”溫柳年又問。

“小時候我練功遲遲不能入門,心中難免焦躁。”趙越道,“回家之後告訴父親,他卻說這是好事。”當時不明白,現在再回想起來,反而明白了。

“若是沒有當年那場穆家莊的血案,父親原本打算在積攢些銀子後,就帶我回鄉下老家。”趙越將他抱緊。

“趙伯伯跟你提過他的過去嗎?”溫柳年又問。

“從來沒有。”趙越道,“他很少說起自己的當年,我問我娘是誰,他也隻說我娘是個很好的女人,卻連姓名都未曾提過,至於他的過去,便更加不會說。”

溫柳年側臉貼在他胸前,低低“嗯”了一聲。

“不管是我的過去,還是我的身世,似乎都不怎麼好。”趙越道,“大概是老天爺覺得我太倒黴,所以讓你在蒼茫城撿到了我。”

溫柳年笑出聲:“你那時候凶得要命。”

“怕嗎?”趙越在他耳邊問。

“不怎麼怕。”溫柳年想了想,“也就看起來凶而已。”還有一點點喜歡。

趙越低頭吻吻他,眼底也有些笑意。

當時大概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最後竟然會是這種結果。

第二天一早,溫柳年便進了宮,趙越則是帶著人去酒樓裏頭,又將損壞的部分重新修繕了一番,準備重新選個日子開張。

百姓有空閑的也紛紛來搭手,一邊幫著罵偷襲之人壞了良心,這麼好的溫大人都要刺殺,一邊又好奇問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居然光天化日鬧出這種事。

趙越搖頭:“那夥人受了重傷,回去後便吐血身亡,什麼都沒問出來,大概是先前行走江湖時結下來的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