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色的身影屹立在一塊岩山的頂部,俯視著下界的風景,從他的黑色輕甲,和黑色衣衫中流下大量的鮮血。
胸口的疼痛讓蘇薩半跪在地麵,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空氣,然而呼吸卻並不順暢,顯然他的體能在快速的衰竭。
這就是接近死亡的感覺麼。
蘇薩以他的力量將岩山劈碎,塌落在數千個重甲士兵身上,然後又用他的靈力之火將重甲焚燒為融鐵,這個過程持續了三天三夜,由於敵人的攻擊精準而強大,所以他的身上布滿了傷痕,並且有許多傷痕是致命傷。
在這三日之間,為了快速的殲滅敵人,蘇薩將他的靈力提升到了他力所能及的高度,也壓迫著修煉還未圓滿的‘俞天’,所以在身體各處的傷口之外,最為讓他疼痛得就要窒息的,就是胸口的法器。
蘇薩停留在岩山的頂部半個時辰,從身上流下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地麵,傷口在侵蝕著他的內髒,讓他的呼吸越發困難。他的一生之中充滿了血腥的磨難,然而今日他的傷口已經可以說是體無完膚了吧。
看來,暫時不會再有敵人出現。不然...他們為什麼要給他喘息的時間?還好,他保護了自己的軍隊。
然而...那個靈力鼎盛之人到底在哪?!他為什麼不會出現,現在,是刺殺的最好時機!
為什麼...?難道他的法力已經用盡了麼?
蘇薩想要回到雪月的身邊,然而他的身體隻能勉強行走了。蘇薩用他的黑劍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然後走入在他身後的一個山洞裏麵。
若說是走動...不如說是挪動吧,他的腳下留下一條血印,從劍柄嘀嗒的血水聲音混雜著他的喘息聲回蕩在洞窟之中。
隨著呼吸的困難,雙眼也有些朦朧了,在前方隱約看見一塊突起的石柱,他在那石柱的下麵靠坐了下來。
修煉‘俞天‘的最佳時機到了。
若要修煉成為不死戰神,‘俞天’的宿主需要受到多處致命的傷害,才可以得到最終環節的資格。也就是說,若是要成為不死戰神,‘俞天’的宿主,必須要經曆一次殘酷的死亡。
蘇薩將他的雙劍放在了地麵,急促的喘息了幾聲,便緩緩抬起右手,在自己的胸口畫了一個法陣,那是古老的咒語,麵向死亡的挑戰,神秘的文字帶著藍色光忙旋轉在他的胸前。
“俞天的宿主...拜淩的神將。承受與犧牲,死亡與再生,血與傷。吾乃神明的化身,吾乃無畏的戰神,吾以極刑的鮮血為代償...”
隨著蘇薩低深而沙啞的聲音,在胸口旋轉的法陣中間燃起深藍色的光芒,緊接著從那深藍色的光芒之中散開五條發光的繩索,將他的身體緊緊捆綁在了石柱之上。
蘇薩緊閉雙瞳,在胸口聚集他所有的靈力,超越法器可以承受的極限,開始俞天修煉最後的環節。
撕裂一般的疼痛襲來,從他的額頭爆出了青筋。
“吾以極刑的鮮血為代償...開啟複生之門!”
嗡...!!
蘇薩的胸口一熱,深藍色光芒驟然擴大,那光芒環繞著他的身體,那光芒開始進入他身上數不清的傷口,那力量並不是要治愈他的傷,卻是恰恰相反,藍色的光芒好像最為鋒利的武器一般擴大,撕絞他的傷口,讓他的鮮血飛濺在山洞的岩壁,散開在灰黑色的地麵。
‘俞天’的極刑已經開始,賦予宿主最後的試練。
極度的痛苦之中,蘇薩卻沒有漏出呻:吟,隻是咬緊牙關,身體一次又一次地,無法控製的繃緊,還好以靈力繩索將自己捆綁在石柱之上,不會狼狽的掙紮。
就在利器的嘶絞透入內髒的時候,他近乎已經難以呼吸了,疼痛卻還在永無止境的折磨著他。就在咬緊的牙間散開一片腥甜,靈力的繩索即將捆綁不住他的身體之時,蘇薩的腦海之中忽然浮現出一個嬌小的身影。
如果...在死亡的那一刻,在靈魂踏入黃泉的那一刻,會不會可以見到她...?
會不會可以見到在六年前的楓葉穀中失去的女孩,雲紫言。
就在此時,在蘇薩昏暗的視線之中出現了一縷微弱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