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紅著眼睛的東陵泓熙一聽許安寧問這話,登時又有些喪氣,“兒子魯鈍,在京都時無心賞花,都錯過了。”
“喔?”許安寧的麵紗邊緣飄飄搖搖,她凝視著東陵泓熙充滿靈氣的透亮眼睛,有些調皮地衝他挑眉,“那我們,在王府裏辦一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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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龍風信子,雙喜鳶尾,雪女梔子,並蒂馬蹄蓮……”
紫湖郡中最大的花商陳老板正在六王府後院和李福公公一同清點王妃所訂下的名貴花卉。
“王妃這樣一擲千金辦花會,想必今年紫湖郡定是風調雨順的一年啊!”陳老板避開了自家的小夥計,和李福同在走廊盡頭說悄悄話,“這是從西土來的上好羊脂玉,還請公公笑納。”
李福將裝有羊脂玉的荷包口扒開開了一眼,一直沉沉的麵色上終於露出笑意,“陳老板客氣了。”
“公公見外了!這回可是托公公鴻福呢!”陳老板笑彎了腰,“今年的朝陽牡丹開得最是驕人,陳某在此先預祝王府花會順順利利,一鳴驚人!”
好話誰都愛聽,李福心滿意足地收起荷包,又和陳老板客氣兩句,打個轉身便行往儀衛司方向去。
“青天白日下,公公就這樣明目張膽地收受賄賂,真是令人佩服公公的膽識啊。”斜角裏,一陣語聲的響起打斷了李福的一些妄想。
李福朝斜角裏的人影看去,臉上立馬浮現出譏諷的笑,“連翹姑娘不好生陪著大夫人,是不是想效仿西廂的前一任那樣,半夜找相好的帶自己私奔去啊?”
雙手捧著一套新衣裳的連翹沒有半點要向李福施禮的意思,她橫眉冷對地接上李福的話,“婢子的這點小事,哪請的動公公來費心啊?公公還是小心點自己吧。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呢。”
連翹說完便揚長而去,氣得李福在原地顫顫。
好你個小賤婢!給灑家等著!
李福恨恨甩袖,加速前行。
奉了香雪蘭之命去監視連翹的幾個宮婢將方才所見的一幕一一呈報給胡嬤嬤聽。胡嬤嬤得知後,調派其中一名宮婢前去觀察李福的一切行為,其他的依原樣不動,密切關注書堂西廂的動靜。
當日,連翹將王妃賞賜的新衣拿回書堂西廂,先盡心服侍許安寧試穿,而後記好要微調的地方,拿出來一一分交給幾個宮婢修改。
忙完了,連翹便坐在書堂西廂的廊上歇一小會兒。
不多時,一位麵生的公公跨院而來,說是連翹王府南門外有人找連翹。
“你們幾個守好夫人,我這就看看去。”
幾個宮婢將信將疑,麵麵相覷。她們雖比不得那些緊跟在主上身邊的宮婢,但也不是傻子,王府裏誰負責送信,誰負責傳話,這可都是有規矩的,方才來的這位小公公,可不是什麼傳話的腿兒。
“欸,你們說,會不會是連翹姐姐今兒個得罪了什麼人啊?”一個宮婢大膽地猜測一句。
話說出口,就立馬被年長的嬤嬤敲了頭,“怎麼會呢!”
怎麼會是今兒個才得罪的呢,禍根,可是一早就種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