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寧摟著緊貼她而立的趙溫盈,站在原地等東陵時瑾和喬鬆林走近。
“眾將聽令!”小王子好似看不到來人似的,轉向跟隨自己而來的那一隊將士,“今晚就在此地歇息,天亮之後動身回營!”
“是!”眾將齊刷刷地回應,眼睛卻都還很不放心地看向來人的方向。
“好了好了,我困了,快紮營。”小王子一句話撤回了馬車周邊的所有將士,他們走出一小段距離,果真開始安營紮寨,不理許安寧等人了。
“你怎麼樣?”東陵時瑾上前扶住看起來搖搖欲墜的許安寧,目光不經意落在矮小的趙溫盈和尚且昏睡在馬車車廂內的趙心芮身上。
借著不遠外金平將士們手中的火把微光,許安寧依稀能見到東陵時瑾身上的血跡,她沒有回答東陵時瑾的問題,隻垂眸看向趙溫盈,“公主,車廂裏還備了金瘡藥?”
“嗯……”趙溫盈撲簌簌的大眼睛將東陵時瑾和喬鬆林打量了一圈,然後才從許安寧的鬥篷下鑽出去,踩著碎木板爬進車廂裏去。
“你怎麼樣?”東陵時瑾不依不撓地又問了一遍。
許安寧仍舊不理他的問題,反而問起了喬鬆林,“喬大哥,禿鷹寨的弟兄們如何?”
喬鬆林將手中的長劍插入劍鞘,“他們帶著搶到的東西往西北邊跑了,你不用擔心。”
這邊輕鬆對話的兩人徹底將東陵時瑾激怒。
他伸手握住許安寧的手臂,將她拉到自己麵前。因為力氣失控的緣故,本來就有些虛浮不穩的許安寧一下撞在了他的胸口。
“咳咳……”喬鬆林故意咳嗽兩聲,人卻避開不看此時相偎的這雙男女,提步繞行,朝車廂邊走。
許安寧正欲說話,舉目卻對上東陵時瑾漆黑陰鬱的眼神,“我不關心別人的死活,我問的是——你、有、沒、有、事?!”
一個個字從東陵時瑾白玉般的牙齒中蹦出來,看得取了金瘡藥出來的趙溫盈一陣畏縮。
許安寧微微仰麵,暗銀色的麵具下的臉龐,像一副靜止的畫卷。畫卷裏的人麵無喜無悲,無憂無慮。
東陵時瑾心頭一酸。
可她明明這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她明明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但她卻什麼都不說。不說出來,就沒有人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她一個人默默地背負了那麼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說出來,告訴我,讓我陪你分擔啊。
他握在她手臂上的掌心又增添了一份力度。
“有沒有?”東陵時瑾咬著牙,第四次問道。
許安寧忽而像哄孩子似的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語氣輕柔綿軟,“我沒事。真的。”
這一舉動讓東陵時瑾更加心氣不順,他瞪眼看許安寧,“我不是小孩……”
最後那個“子”字還沒有說出口,許安寧閃身縮進他懷裏。
“你還能見到我,不就說明我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