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雀不飛(1 / 3)

“你今天把第一部分的文字背過,明天早上我來考你,如果你背錯了,就罰你一天不準出去玩,在家練字!”王一林手執“教鞭”說道,然後就走到院落另一邊,對王誌的動作進行督導糾正。這所謂“教鞭”,就是林子裏隨手撿到的藤條,韌性好,不容易壞,抽打起人來也是有些疼痛。雖說是自己親兒子,但是夏國人在練武上很是嚴謹,抽打起來不會客氣。想當初王誌剛開始學習的時候,沒少挨這藤條的打,雖說王一林知道適可而止,但是孩子還是很怕他手裏這個“教鞭”。王誌看著王一林拿著藤條過來,立即更加賣力了。

夏子軒什麼也沒說,捧著書在石凳上,捧著《蛟龍遊》開始研讀起來。

《蛟龍遊》分為兩大部分,前篇是講步伐的,一點點匕首操練的信息都沒有,王一林讓夏子軒背過的是這部分的第一章節。後篇是講匕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以前篇的步伐為基礎,和之有著內咋聯係,其附圖的信息也更是詳實。

前篇可以獨成一部,即便沒有後篇的匕首操譜,也可以對人在戰鬥中的移動有所幫助,這也是為什麼有些練習其他兵刃的也會拿這本操譜參考的最大原因。當然,大多數操譜也有著配合的步伐基礎,隻是沒有這《蛟龍遊》來得普適性更好,更玄妙罷了。而且如果真的要提高實戰中的步伐和移動,另有多種專門的功法可以練習,相比這《蛟龍遊》,又是更加吸引人。總之,王一林給夏子軒選擇的這本操譜,是在初學階段中很不錯的,也非常適合夏子軒。

夏子軒如今記憶力超群,再加上自己細心研讀,單單一個早上,就把一整本全部記下了,背誦已經沒有任何問題,隻是那些圖畫裏的動作自己還不是模仿的很好。雖然他想盡早開始實際操練,可是大量信息的消化還是需要很多時間,轉眼就到了午餐時間。

愛玩是孩子們的天性。夏子軒和王誌早上練功結束,吃罷午餐,便攜手出去玩耍了。下午在外玩耍的孩子很多,年齡也都差不太多,年齡再大一點的,有的進了學院,有的進了兵團後備隊。隔壁的“瘦猴兒”和“蛋蛋”是與王誌、夏子軒兄弟倆關係最好的玩伴。

瘦猴兒八歲,在這四個個孩子中年齡最大,人也非常聰明,鬼點子很多,經常以老大自居。蛋蛋外號小胖,不過大家還是喜歡叫他蛋蛋,家裏很有錢,性格憨厚,時常給大夥捎帶一些好吃好喝的,雖然年齡比瘦猴兒小點兒,但是在同齡孩子中最是見多識廣,“壕”氣十足。

四人常在午餐之後便自發來到老槐樹下,來早的會自己等一會兒,偶爾也會有哪一個因故來不了,卻也不會掃了興。其他街區的孩子也時常來這裏玩耍,瘦猴兒、蛋蛋、王誌、夏子軒四人是穩固的四人組,最好的一處蔭涼長期被他們壟斷。

今天午餐吃罷,王一林讓兩個小家夥幫忙打掃了屋子,所以王誌和夏子軒來的比平日晚了些。

在通往老槐樹的路上,有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道,青草從石子的間隙中擠出頭來,被人們踩踏得與石頭一般高,王誌和子軒走在上麵,覺得異常舒適。沿著小路是一個小丘,小丘那一邊是一片開闊地,巨大的老槐樹就靜靜地矗立在空地的中央,蔭出一片陰涼。

時至初秋,天氣卻絲毫沒有涼下來的意思,草兒吃飽了一季的營養,綠得發暗,黃的、白的無名花在綠地上零星點綴著。

還未走入小丘的時候,夏子軒忽的皺了皺眉,便催促王誌走快些。王誌不解緣由,說,“又沒有約好時間,你我不要趕得那麼急麼。”

“哥,那邊有好看的熱鬧呢!”夏子軒道。

“哦?你怎麼知道的,我們在坡的這邊隻能看到槐樹的上半部分啊?”王誌顯然未曾適應自己的弟弟變得耳聰目明的現狀,不解道。

不過夏子軒也沒有回應,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聽到的聲音,一來要篩選聽到的信息,二是要把不同人說的話組織在一起,形成邏輯,去推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隻聽得到小丘那一邊發生孩子們不停在歡呼雀躍。但夏子軒自己也沒有適應自己的改變,所以還分辨不出到底有什麼樂子。

孩子就是好奇心重的,越是這樣聽得一知半解,越是想要探查個究竟。

“走!哥!快點!”夏子軒有點兒等不及了,開始小跑起來,同時召喚王誌跟上他的步伐。

兩個孩子一起長大,都是一起行動的,看到夏子軒跑向大槐樹,沒等他張口,王誌自己就開始跑了,倆人比賽似的越過了小丘。

剛過小丘,果然有一堆人,大約十幾個,圍在大槐樹下。這下夏子軒已經可以看得仔細了,瘦猴、蛋蛋還有很多別的街區的孩子們都圍在一個青年周圍。

王誌還看得不太真切,隻是知道確實是有熱鬧,於是加快了步伐,向人群方向跑去。王誌本身練得就是拳法,而且由於王一林調教有方,水平已經明顯高於同齡孩子,他腳下一使勁,猛地把夏子軒落下一截。

夏子軒本來就比王誌小,論氣力和速度一直都不如王誌。以往兩人打鬧王誌都需要讓著些他的。

夏子軒看王誌越跑離自己越遠了,心裏一急,不知怎地,改變了腳下步伐的頻率和幅度,速度也突然快了起來。

方才兩人是剛越過小丘,眼下是一個下坡,王誌使得是伏虎拳中的“猛虎下山”套路的步法,整個身軀配合著,看著像是一個小豹子衝了下來。夏子軒卻有點兒像是一隻靈動的水蛇在碧綠的湖麵上遊弋,靈動而快速,緊跟著他哥。

王誌也漸漸看清了,人群中間有一個青年,他一身棗紅色的麻布衣服,麻黃色布緞纏在腰上,白色的纏腿從腳踝剛到膝蓋,用草繩捆綁固定。這個男子麵容精致白淨,他對著孩子們笑著,在陽光的襯托下給人極強的親近感,細看著甚至有些女人的嫵媚感,棕色的寸頭顯得他精神、幹練,脖頸下可以看到棗紅色衣服內的一件黑色內甲,可以基本判定,他是個軍人。

這個年輕人正在和孩子們玩耍著什麼,引得他們一陣又一陣驚呼,但是由於人圍得太多了,夏子軒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好奇心驅使他和王誌更加快了步伐。

他們剛奔下小丘的坡時,由於王誌使用的是拳法中的步伐身法,卻令那個青年感到了一絲殺機,青年分了神愣了一下。

“嘩!”的,人群中齊發一聲驚呼。

一隻麻雀從人群裏飛了出來。

青年很快就判定了來者的實力很弱,再一看,是急著來瞧熱鬧的小孩兒,不由得心裏自嘲了一下,心說:“這麼點兒事兒就分了神麼?嗬嗬……”

麻雀飛了出來,孩子們順著麻雀飛走的方向望去,然後就散開追趕著麻雀。

瘦猴這時候看到了這兄弟倆,就沒有跟風去追麻雀,而是連忙招呼蛋蛋來,“******”聚首。

“誌,你剛才沒看到,那大哥哥可厲害了!”瘦猴對剛到槐樹下的王誌說道,說的時候眉飛色舞。

“是啊是啊!剛才那,你是沒見。”蛋蛋一邊從兜裏掏出幾顆糖果分給剛來的王誌和子軒,一邊塞了一顆在自己嘴裏。

“好家夥!”瘦猴沒等蛋蛋給自己取糖果,上前一步從蛋蛋白胖的手裏竟自取了一粒,接過話茬,繼續眉飛色舞道:“你倆沒看到,這家夥把隻麻雀放在手上,就這麼一抖一顫的,麻雀就好像粘在手上,怎麼也飛不出去呢!”

瘦猴一邊臉上誇張的表情,一邊還模仿著,繪聲繪色的樣子讓夏子軒和王誌對錯過熱鬧而惋惜不已。正在他倆和瘦猴及蛋蛋表達自己的不滿與惋惜時,那個俊俏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開口道:“這不是夏子軒、王誌倆兄弟麼!”

“嗯?”王誌回過頭望向走來俊俏的男子,“大哥哥,我們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