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軒低頭沉吟,說:“這個就真的不好說了。戰爭的東西,說快就快,說慢就慢,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打完啊……”

江臨安從來沒有出過遠門,更沒有這麼長時間的離開家裏,不知道江雲海是否同意,也不知道自己如果離開了,會不會在外麵難以適應。

蕭逸軒忙勸道:“明天我跟老爺說,就是皇兄特地指明要小姐前去,這樣或許會好辦很多。”

江臨安點點頭,對蕭逸軒說:“恐怕也隻能這樣了。”

江臨安一個人坐在花燭旁邊,看著那花燭在風中搖曳,感覺就是自己的花燭,但是沒有洞房。

洞房的夫君,在遙遠遙遠的皇宮裏麵。

當然這是她的一廂情願。

自從退婚呢天,他出現在自己的夢中,她就再沒和他夢中相遇了。

夢中的王爺,真的是他嗎?他真的是蕭逸朗嗎?

朦朦朧朧中,她感覺自己又重新跌入了一個迷迷茫茫的夢境裏。

那是西北的塞外。處處金戈鐵馬,草木皆兵。

整個營房外麵,是非常粗壯的木柵欄。

裏裏外外,兵荒馬亂的。

隻有帳篷的簾幕,遮擋了一些外麵的喧囂。

蕭逸朗正一個沙盤上麵觀察地形。敵軍已經兵臨城下,守軍軍心渙散,有的想要用命相守,有的想要棄城而逃。

但是,蕭逸朗卻處變不驚,依舊讓炊事班的人,烹煮了香甜的海鮮粥。

江臨安隨軍出征,知道外麵的兵荒馬亂,自己卻又在這裏享受如此美味佳肴,心裏麵有著淡淡的罪惡感,她哪裏吃得下呢?她看著蕭逸朗,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蕭逸朗笑著說:“王妃,不要難過,隻有保護好自己,才能夠戰勝敵人啊……”

……

曙光升起的時候,江臨安穿上副帥的盔甲,翻身上馬,隨軍出征,一直走到了最前麵……

蕭逸朗在後麵追著,說:“王妃,我們大梁從來沒有女人出征的先例,你……”

不料江臨安倔強地說:“你贏,我陪你君臨天下,你輸,我陪你東山再起!”

說著,就不顧一切地用馬鞭抽打了嗎的屁股,在戰場上麵縱橫馳騁。

……

“相公起床了,相公起床了!”張小婉清脆的聲音在江臨安的耳邊縈繞。

原來真的到了天亮的時候。蕭逸軒已經準備好了出征的行裝,正在聆聽江雲海最後的忠告。

江臨安走到江雲海麵前,跪下說“孩兒願意跟隨王爺一同出征……”

江雲海有點不舍地說:“本來,皇家出征,我們江家也應該有所表示,奈何你哥哥現在隻身在外,這家裏麵也不能沒有我,就委屈孩兒你了。”

說罷,就從口袋裏麵拿出一枚玉佩,對她說:“你是江家二小姐,是嫡出的長小姐,一舉一動,都代表江家,你一定要為國效力,死而後已!”

蕭逸軒忙打趣說:“怎麼就能死了呢?我們一定會大敗敵人,勝利歸來的!”

江雲海點點頭,說:“果真如此就更好了,但是如果不行的話,也不要太過勉強。”

說完,就讓馬匹帶著他們走向碼頭了。

原來這蕭逸軒的一舉一動,都受到皇家的嚴密監視。如今要到建康,連夜就已經準備好了快艇,在碼頭上麵整裝待發了。

蕭逸軒和江臨安拜別了江雲海,快艇解開纜繩,乘著風,就好像離弦的箭,朝著北方飛奔而去。

江臨安站在船頭,感覺猛烈的風朝著自己的臉上撲打而來。

她真的覺得自己好像就在不同的夢境裏麵穿越。

昨天的鐵馬金戈,好像正在打得火|熱,不知不覺自己就隻身一人躺在江家的寢室。

這前幾天還是皇帝南巡,自己打扮成一個富家公子。

不知什麼時候又轉換了裝束,變成了原來的江臨安。

如此這般那般,竟然發生在短短的幾天之內。恐怕是很多人一輩子都很那經曆過這麼多的曲曲折折,跌宕起伏。

但是,她卻經曆了。

船在水裏穿行,隨著波浪來回顛簸,水手們都用盡全力,畢竟這是要趕著往皇宮裏麵去的。

突然,天上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他們走的是運河,運河是人工開挖的河道,相對比較風平浪靜。但是,畢竟現在是烏雲密布,不見太陽,就有水手問蕭逸軒是不是要到岸上躲避一番。

蕭逸軒若無其事地說:“就這點風暴就把你們嚇怕了?”

舵手也經不起蕭逸軒這般激將,就說:“怕什麼怕,我就不怕!”

說著,就繼續滑動船槳,在這烏雲之間奮勇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