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別人無法了解的夢想賭上一切”,是巴塔自懂事起就在全力以赴的事。
可直到與伊芙琳他們逃出工匠村,才深刻體會到自己擁有的“一切”,也不過隻是自尊和這條命而已。
如果說成為一個英雄有捷徑可走,那麼就是不停地戰鬥!
超越身體和意誌的極限,超越撕裂的皮肉和折斷的筋骨,超越煎熬的每一秒......
與世隔絕的村子,沒有任何人可以求教。
射箭、摔跤、劍術…在不為人知的角落,在無數個不眠的夜裏,隻是憑著對自己夠狠,孤獨地練著。
現在,想要證明自己的欲望竟然如此強烈…
巴塔陷入沉思,完全聽不見殷黎和伊芙琳在說著什麼,直到幹脆的敲門聲打斷了思緒。
門開了,軍官長腿一伸,跨了進來。
三人趕緊站起來,讓出最中間的位置,暗暗揣摩如何應對。
軍官也不客氣,大咧咧地往床上一坐,揮手示意殷黎三人在對麵床鋪坐下說話。
“事情的經過我問得差不多了…”軍官打破沉默,“巴塔,我想聽聽你的說法。”
大概為了表現自己不會偏聽偏信,軍官語氣較為緩和,聽不出責怪的意思。
“長官,打了就是打了,不需要找借口。要罰要打您盡管下令吧!”
伊芙琳在場,巴塔自然不會把事情的原委和盤托出。
見巴塔如此態度,軍官居然沒有動怒,不動聲色地說,“軍隊確實需要不怕死的戰士,但像你這樣隻有狠勁兒是不夠的!”
聽軍官語氣有所鬆動,殷黎趕緊取來一個陶罐,裝滿水後恭敬地端了過去,誠懇地說,
“長官,我們並不想惹是生非,這次隻是因為一些誤會,您放心,以後不會再犯了。”
軍官對“奈菲爾”素有好感,此刻見她代巴塔認錯,也不想再端著架子為難她。
“暫且信你們一次!要想成為一個優秀的軍人,缺乏忍耐力怎麼行?”
“那…除了忍耐,還要具備什麼?”巴塔避重就輕地說道。
軍官微微一怔,似乎被這句話觸動了,將陶罐放在腳邊,從懷裏摸出一個小紙卷。
“你們都過來。”
殷黎三人好奇地圍攏過去,隻見一張地圖緩緩展開。即便對古埃及的地理不太了解,三人也很快認出,這是一張埃及的疆域圖。
綿長蜿蜒的尼羅河縱貫南北,邊境外圍還標有一些國家的名字,比如赫梯、亞述、敘利亞、利比亞等。
“這裏…”軍官指向尼羅河三角洲地區,
“這裏!”手指在埃及西北部廣大地區畫了個圈,
“還有這裏!”軍官點了點埃及最南端,
“最後,還有這一片”,——這是尼羅河西部的廣袤荒漠。
“所有這些地區都不太平。”見殷黎三人有些詫異,軍官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雖然前幾朝法老們已率軍把最主要的敵人——希克索斯人驅逐出境了,但目前我們還有許多潛在的敵人。”
“海上民族和利比亞人經常騷擾富饒的三角洲地區。赫梯人夥同米坦尼人和亞述人對北部邊境虎視眈眈;南邊的努比亞部落也時不時發動騷亂和暴動……”
寥寥數語,目前的軍事形勢一目了然,殷黎三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沉重起來。
“看見了嗎?這裏,還有這裏……”
軍官點了點好幾處地圖上略顯空曠的區域,“沙漠和荒原上,還有一部分野蠻凶狠的貝都因人神出鬼沒,幹著謀財害命的勾當….”